可惜肥田只是一個分社長,當不了滿鐵的家,即便是滿鐵的社長,同樣也當不了家。
作為關東軍和帝國征戰之路上的一條惡犬,滿鐵成立之初走上的就是一條邪路,注定不會有好下場。
路鳴是什么人,肥田當然知道,上海灘著名的公子哥,他最為人稱道的是不務正業,不過這一點不稀奇。
上海灘的公子哥就沒有務正業的,關鍵是他從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這一點任何男人都佩服,因為真的太難做到了。
不知有多少雜志報紙重金購買路鳴的緋聞,可惜這筆錢根本花不出去,因為實在無料可挖,除非造謠,卻沒人敢,路鳴后臺太硬,本身還是律師。
一個美國哈佛畢業的法律系高才生,誰敢造他的謠言,那真是擔心自己破產得不夠快了。
上海灘倒有一個跟他相關的謠言:凡是得罪路鳴的人最后都失蹤了。
這些人不知道去哪里了,有可能是出國了,也有可能是被裝進麻袋沉到黃浦江。因為路鳴的未婚妻是漕幫“太后”的干女兒,他自然也就是漕幫的女婿。
肥田對路鳴的到來充滿了好奇,他根本就沒敢想給路鳴發請帖,不單單是怕路鳴不給面子,他還耳聞路鳴跟小澤有一些不愉快的誤會。
盡管猜不出謙田和路鳴兩人的來意,肥田還是盡心盡力地陪同著,好像下屬陪同來巡查的上司一般。
“哈哈,原來你躲在這里了,我說怎么找不到你。”此時一個人抓住了路鳴的胳膊。
路鳴不用看也知道是燕小徽。
“你什么時候來的,我怎么沒看到。”燕小徽今天穿了一身紅色的棉袍,加上精致的容妝,整個人像個新娘子一樣惹人注目。
“我也是剛到,從那過來的。”路鳴指了指后院道。
“走,我領你見我娘去。”燕小徽滿臉喜氣道。
燕小徽不由分說,拉著路鳴就穿過擁擠的人群走到另一邊,然后來到一個貴夫人跟前,笑道“娘,您看看這是誰,還認識不了?”
那個貴夫人仔細看看路鳴,驚訝道:“這不是小鳴嗎?長這么大了?”
“哈哈,您還認得他啊。路鳴,這是我娘。”燕小徽道。
路鳴急忙躬身行禮問安。
“你個渾小子到上海幾年了?怎么從來不上我家來玩,我家門檻能絆倒你還是我家茶水有毒能毒死你?”燕夫人手指點著路鳴的額頭訓斥道。
路鳴老老實實挨著罵,不敢吭聲,他印象里好像從沒見過燕小徽的母親,至少記事起就沒見過了。
“夫人,你就別罵他了,他可能根本不知道還有咱們這門親戚。”這時燕鴻道走過來,給路鳴解圍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當年你和他老子,我和他娘都是好兄弟,好姐妹,我就不信他老子和娘親從來不跟他說。”燕夫人不忿道。
路鳴心里這個苦啊,燕夫人說對了,他老子和娘親從來沒跟他提過燕家一個字,所以他真的不知道在上海還有這樣一門不算親戚的親戚。
“娘,也許人家真的沒說過呢。不用說人家了,你們以前也沒跟我說過路家、盛家這些事啊。”燕小徽也笑著幫路鳴解圍。
“唉,當年那些爛賬不說也罷。”燕夫人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