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路鳴有些不情愿的答應。
盡管路鳴的想法和盛有德不完全一樣,但他也知道,現在袁紫苑在人家手上,交換人質是頭等大事,千萬不能意氣用事。
“那個空廠房能住人嗎?天寒地凍的,不要把人凍壞了,實在不行我另外找地方安置他們。”盛有德想了想道。
“您要是有更好更隱秘的地方,就把他們轉移過去,我也擔心空廠房那里不安全,不過請給我一天時間。”路鳴說道。
“你是不是想報一下私仇?”盛有德笑了。
“也不是,我想跟這個家伙好好談談。我對他不夠了解,知己知彼嘛。”路鳴笑道。
“可以,那就這樣,后天我派人把他們接走,另外安置起來。這兩天你一定要注意防范,不要節外生枝。我會通過商界跟日本方面攤牌,盡快把紫苑交換回來。”盛有德揮了揮手,聲音里露出了倦意。
路鳴道了晚安,便退出了書房。
日本人在第二天才發現小澤征四郎和四個手下失蹤,那個倒霉催的男侍者根本沒人在意,好像他丟沒丟都一樣。
滿鐵方面并不認為小澤等人是被綁架了,除夕晚上那么多人在聯誼會現場,誰能悄無聲息地綁走小澤,而且是五個大男人。
他們作為滿鐵的精銳,一向干的是綁架、暗殺的勾當,怎么會神不知鬼不覺被別人綁架?
但五個人在同一個晚上人間蒸發,這也是事實。
滿鐵方面召集所有外勤人員開了一天會,商討此事,準備給總部寫一份報告,最后的結論是:因為壓力太大,導致精神崩潰,所以小澤擅自離崗,下落不明。
也難怪他們做出這個錯誤的判斷,小澤在幾個月里舉止錯亂,連續失手多次,令人大跌眼鏡。
前不久被召回滿鐵總部嚴厲訓斥了一頓,一般人受到這等對待,早就羞愧得剖腹自殺了,小澤能回來繼續任職,已經足夠堅韌。
但人的耐受力畢竟是有限度的。
年前就傳言有人要炸掉滿鐵大廈,謠言壓得小澤如驚弓之鳥,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就要檢查整個大廈,連帶里面的職員都要進行全身檢查。
滿鐵大廈內部人員不勝其煩,民怨沸騰,也有部分人有上層關系,把這個事情捅到了總部,指責小澤干擾滿鐵正常工作。
滿鐵大廈安全的擔憂,很有可能是壓垮小澤的最后一根稻草。
肥田把這些看法整理出來,寫成了材料匯報給滿鐵總部,總部認為暫時只能做這個解釋,等查明實際情況再做最后結論。
小澤這樣的精兵強將,如果真的被人悄悄綁架或者暗殺,無疑是滿鐵的恥辱,在坐實之前,他們不會輕易承認。
“不會的,小澤長官怎么可能擅離職守,打死我也不會相信!”
滿鐵總部社長辦公室里,一個漂亮女人歇斯底里地喊道。
“于鶯兒,這件事你沒有責任,不必這樣。現在不過是暫時認定,還不是最終結論。”滿鐵總社社長安慰道。
“社長,我不是為我自己,我是為了小澤長官,小澤長官一定是被人害了!”漂亮女人仍然在喊叫。
“誰能夠害得了他呢,他可是這方面的權威專家啊。”社長搖頭道。
“如果小澤長官真的是被人綁架了,那一定跟一個人有關。”于鶯兒降低了聲調,似乎在回憶著什么。
“什么人,你說說看。”社長只好耐著性子聽下去。
“路鳴,上海灘的路鳴。”于鶯兒咬著牙說道。
“哦,你說的是上海灘那個赫赫有名的花花公子吧,一個不務正業的公子哥兒他能干什么?他連小澤的一根汗毛都碰不到。”社長鄙夷道。
“社長,你小看他了,我原來也這樣認為,后來上了大當,吃了大虧,小澤長官幾次失手,都是跟這個路鳴有關。”情急之下,于鶯兒把小澤不肯承認的事實說了出來。
“于鶯兒,照我看,你是接受不了小澤擅離職守這個事實,才產生了豐富的聯想。其實我也接受不了,可是這畢竟是事實啊。”社長慨嘆道。
于鶯兒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捂著臉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