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鳴趕緊上前握手,然后笑道:“久仰將軍閣下威名,今日才得以拜見。”
司令笑道:“我有狗屁的威名,雖然是個將軍,可惜這里不是戰場,我手上也沒幾個兵。你這么急著來找我有事嗎?”
路鳴苦著臉道:“如果不是要命的事,我怎么敢來麻煩司令大人。”
“什么要命的事,很嚴重嗎?”司令大人的心臟跳動幾下。
他一下子想到了上次走私軍火的事,不會是那件事出了什么問題吧?南京那邊怎么一點風聲都沒有?
路鳴掏出一張盛有德簽名授權的專用紙張,說道:“我雖不才,作為盛會長授權的全權代理,我說的每個字每句話也都代表了盛會長。”
司令大人接過張紙仔細看了看,露出迷惑的表情,他不知道盛有德干嘛讓路鳴當他的全權代表。
盛有德年歲也不算大,行動很方便,沒有必要授權某個人做他的全權代表。
沒聽說盛家大小姐訂婚啊,也許盛家內定了這個女婿,只是沒有對外宣布而已,否則盛會長憑什么如此信任他?
他聽說過路鳴和盛有德的關系,心里不禁暗笑,看來盛公也是任人唯親啊,還是不能免俗。
“您最好打個電話給盛會長,確認一下這張授權書,因為我接下來要說的話,要請求的事,相當于盛會長親自跟您說的一樣。”路鳴鄭重道。
“不用這么復雜,雖然我們沒見過面,但也打過交道,我信得過你的授權,有話直接說吧。”司令大人急于想知道,路鳴口中“要命的事”是否跟他有關。
不過在路鳴在堅持下,司令大人還是給盛有德打了電話,然后把電話給了路鳴。
“渾小子,你跑去見司令官,又在搞什么鬼?”盛有德的話中既有迷惑也有怨氣。
“老伯,我必須再次得到您的授權,我要全權代表您跟司令官大人決定一件事。”路鳴壓低聲音道,“這件事非同小可,跟慕儀和紫苑有直接關聯。”
“什么!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回一趟留園!”電話另一邊的盛有德差點跳起來。
“電話里沒法說,時間緊急,我來不及當面跟您說。總之我現在必須得到您的授權,代表您全權處理這件事。請老伯諒解。”路鳴說道。
盛有德沉默了一會,無奈道:“好吧,我給你授權,全權代表我跟司令官商量這件事。”
路鳴把電話給了司令大人,盛有德在電話里再次確認,路鳴在警備司令部所做、所說的一切全部責任由盛有德承擔。
“我說路先生,你究竟要做什么?不會想讓我造反吧?”司令官大人被他弄得心驚肉跳的,總感覺不是什么好事。
“我先問一下,您和盛會長私人關系不錯吧?”路鳴問道。
“那當然,我和盛公關系一向友好,不過那是盛公給我面子,我這種人嘛,也只能盛公的小兄弟。”司令坦誠道。
事實也是如此,靜老(張靜江)賦閑那一陣到上海來,住在留園,誰都不見,他這個淞滬警備司令幾次三番求見,也沒能如愿。
他心里明白,盛公雖然是黨外人士,但在國府高層的關系深不見底。
“如果盛會長有什么危險,淞滬警備司令部會不會全力以赴?如果您不能,我就只有打電話給南京政府了。”路鳴說道。
“盛公有什么危險?你可不能信口開河啊。”司令大人驚訝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他的官職正在面臨新的調整,去年上海警備司令部升格為淞滬警備司令部之后,他職務的前面還有個“代”字,升格以后擴大的軍權也沒有交到他手中。
這個節骨眼上,像盛公這樣,對黨國有重要貢獻的黨外人士一旦遭遇不測,他這個司令的職務恐怕就要徹底泡湯了。
路鳴望著司令,沒有說話,而是在等他的確切答復。
“沒問題,如果盛公有任何危險,需要得到我們的幫助,淞滬警備司令部將不惜一切代價執行國防部的指令,你不用拿南京政府嚇唬我。”司令雖然心里感到不安,嘴上還是不能服軟。
他故意提到國防部,也是希望路鳴把這個信息傳遞給盛有德,希望盛有德在關鍵的時刻為他在國防部請功。
淞滬警備司令部司令一職由民國政府國防部直接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