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的臉已經給你丟盡了,以后我什么也不會讓你干了。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跟日本人來往,不要跟日本人來往,你可曾聽進去一句?”盛有德冷笑道。
盛棣一下子癱倒在地上,他知道叔叔這樣說就是真的下了狠心,至少也要把他驅逐出門了。
“黃副官,昨天路鳴在你們司令部做我的全權代理,就是在商量今天的事嗎?”盛有德問道。
“是的,路少爺昨天到我們那兒,把您這里的狀況說了一下,司令大人都嚇壞了,特意安排我帶了一個營的兵力過來支援。現在整個留園內外都在警備司令部的嚴密控制之下。”黃炎寧說道。
“一個營的兵力?”路鳴嚇了一跳,留園里的日本特務快成肉醬了吧。
“昨天咱們商量好的,我帶一個連過來,可是司令大人覺得不穩妥,所以又增加了人手,反正這些人閑著也是閑著,拿那些日本特務做實戰演練也好。”黃炎寧笑道。
“你們清點了人數沒有,總共有多少日本特務?”盛有德問道。
“留園外面有七八十個吧,留園里面是二十多,大概一百多人,現在還不知道有沒有潛藏在暗處的。”黃炎寧說道。
“狗娘養的日本人,你們好狠!”盛有德氣的砸了一下桌子道。
“也別光怪日本人,沒有家賊,引不來外鬼,都是這個渾蛋做的漢奸。”路鳴指指地上的盛棣。
“不是的,兄弟,我冤枉,叔叔,我是被日本人逼迫的,是他們逼著我這樣干的,我要是不干,他們就會殺了我們全家。我是為了保全盛家全家人,才跟他們周旋的。”盛棣大叫著。
盛有德和路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這種話騙小孩子差不多。盛家靠你周旋,你有多大本事?
“真的,我說的真的,你們要相信我啊,叔叔,去年您沒在上海,我被日本人騙去日本了,他們逼迫我,還用一種儀器給我洗腦了,我就好像被迷失了魂魄似的,成了他們的傀儡,他們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是冤枉的,我也是受害者啊。”盛棣大哭著喊道。
這家伙為了活命,也是拼了,本來沒有的演戲本事,情急之下表演才能被激發出來了。
“你的事以后再說,現在先處理處理家務,肅清內部奸細。”盛有德說道。
他叫來保鏢,讓保鏢把盛棣嚴加看管,不得有誤。
“如果他逃走了,或者出了意外,你們四個就自殺吧。”盛有德嚴厲地說道。
“老爺放心,他在我們手里不會發生任何意外,想跑就是找死。”一個保鏢說著,一只手就把盛棣提溜走了。
可憐的盛棣,半個小時前還是上海第一公子哥,也是上海首富家族產業的管理人,現在卻變成階下囚了。
接下來的事就容易多了,不過需要花費些時間。內宅里都是婦女和兒童,不用甄別,主要是外宅的成年男人們,需要一個個過堂。
有許多是十多年前就住在留園的人,他們不可能是盛棣的人,還有一些仆人跟隨盛有德二十年以上,他們都不會有問題,凡是盛棣招進來的人,哪怕不是日本人,全都解雇驅逐出門。
搜索了整個留園外宅后,又發現了五具尸體,都是偽裝成中國人的日本人。
路鳴感到很納悶,一個兩個的日本人偽裝成中國人也不稀奇,畢竟中國人和日本人外表長得差不多,可是這么多日本人都能偽裝成地道的中國人,甚至還有許多說著一口流利的上海話,這就令人費解了。
“看到沒有,日本人對我們中國蓄謀已久,他們絞盡腦汁,不惜花費高額成本,培養出這么多特務,像老鼠一樣鉆進中國、藏在上海,而且偽裝成咱們中國人,用心險惡啊。日本特務在留園就有二十幾個,在全中國呢?”盛有德憤慨地說道。
“磨刀霍霍,足見其狼子野心。”黃炎寧也被日本人如此大的手筆嚇著了。
昨天路鳴跟他們說,留園被七八十個日本人在外圍封鎖住了,他們還不相信。日本人如此喪心病狂嗎?不至于吧,可是經過今天這一戰,他們算是見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