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加入藍衣社為什么不告訴我,這種好事怎么能忘了我?你還是不是我兄弟?”張子揚怒氣不減道。
“來,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上樓說。”路鳴向他招招手。
路鳴帶著張子揚回到房間,然后說道:“兄弟,你聽誰說藍衣社是可以隨便加入的?人家要的是國民黨黨員,還得是黃埔畢業生,你符合哪一條標準?”
“你不也……”張子揚話說到半截頓住了,他明白了。
路鳴既不是國民黨黨員又不是黃埔畢業的,怎么可能加入進去還擔任高職,肯定是盛有德安排的。
“我跟你說,那里并不是什么好地方,不是你想象的能夠升官發財的地方,一般干部每月的薪水只有一百多元,一般科員的薪水少得可憐,加上一份津貼,也不過五六十元,沒有額外任何收入,你受得了?”路鳴鄙視道。
“什么,工資這么低?不可能吧?那你能拿多少錢?”張子揚似乎不敢相信。
“我只有職務津貼一百多元,連工資都沒有。”路鳴聳了聳肩膀說道。
雖然說每月一百多塊大洋在上海也能過得不錯,但必須自己有房子,不用花錢租房子。
如果自己要租房子,日子就很緊巴了,這可是大上海,不僅寸土寸金,而且生活費用很高昂。
干事長們是沒有工資的,因為他們都保留原來在政府和軍隊中的高職,薪水還是在原來的部門領取,到上海來只是多了一份津貼。
干事們也都保留原來的職務,工資仍然在原來的部門領取,但是由于他們工資偏低,所以才另外給了一份薪水和津貼。
張子揚的滿腔熱情頓時化為冰水,他每個月的薪水加上額外收入也有千八百塊大洋,這樣每月還不夠花呢,若是每月只能拿二三百塊錢,他就得挨餓了。
“藍衣社的綱領明確規定,成員不能跟幫會和各種地方勢力有任何聯系,不能在外面有任何收入,你受得了?”路鳴冷笑道。
“得,我不去了。不過我就搞不懂了,怎么有那么多人嚷嚷著要進去啊?”張子揚納悶道。
“唉,都是不明詳情唄,再說現在也沒放開招收成員,全部是內部選拔,一般人不符合標準,想進去也不可能,等以后放開招人,也許比較容易進。”路鳴笑道。
說起來一二百塊大洋的收入不算高,但其實在社會各個行業里能賺到這么多錢的真不多,有名的教授一個月也不過一二百塊大洋,都算是高收入了。
張子揚是警察局的探長,本來就是個肥差,他還跟幫會有各種關系,額外能有不菲的收入,這才覺得藍衣社的工資太低了。
“子揚,我跟你說心里話,那地方就算給你工資高,我也不會讓你進去,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路鳴感慨道。
“好,兄弟,是我誤會你了,咱們喝酒去吧。”張子揚又高興起來。
路鳴苦笑著搖搖頭,他是拿這家伙一點辦法也沒有。
喝酒的時候,張子揚告訴路鳴,前天他在街上碰巧遇到了安恭根,兩人去喝了一杯酒。
“安大哥近況如何?我有一陣子沒見到他了。”路鳴問道。
“他身邊還帶了一個小兄弟,也是朝鮮人,叫尹奉吉,他們正在策劃一次秘密行動。”張子揚神秘兮兮道。
“你可以幫助他們,但一定要隱藏好自己的身份,不能拋頭露面。”路鳴警告道。
“你明白我這話什么意思嗎?綁架小澤你繞開我,去香港營救盛小姐,你還是繞開我,你是真沒拿我當兄弟啊。”張子揚喝了一大杯酒,抹著嘴粗聲粗氣道。
“主要是你的身份太敏感,你參與這些事情,你們局長能饒得了你嗎?我也是再三考慮,才沒叫你。”路鳴苦笑著搖頭道。
“我有什么事情從來都是第一個先告訴你,安恭根他們得到消息,日本人可能要在上海挑事,他們計劃再搞一次大型活動。你也注意收集一下這方面的情報,他最近可能會找你商量。”張子揚低語道。
1932年果然是個多事之秋,開年不久就爆發了淞滬會戰。之后安恭根、尹奉吉等朝鮮義士也在上海展開了一次刺殺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