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認為這不過是虛晃一槍,不是真正的要打上海?”路鳴問道。
“日本人這次行動,也可以說是一次事變,是一種戰爭演練,但不會在上海擴大戰火。不過自從東北打響以后,日本對華侵略戰爭就已經拉開序幕,這一點不要再自欺欺人。”盛有德又換了一副臉,嚴峻道。
“他們就是想要在上海牽制列強的注意力,只要上海槍炮聲不斷,列強就沒心思理會東北的事,等東北那里的事解決后,上海這邊便也會休戰,這是父親的分析。”盛慕儀說道。
“那您沒把您的想法告訴南京方面嗎?”路鳴問盛有德道。
“怎么沒有,父親上個月就把他的這篇分析和預測給蔣先生和汪先生每人發了一份,但是現在看來,并沒有引起他們的重視。不過你的這份情報是及時雨,可以給他們敲敲警鐘了。”盛慕儀過去給父親和路鳴斟滿酒杯。
袁紫苑把自己的酒杯推到盛慕儀手邊,盛慕儀狠狠瞪了她一眼,只給她添了半杯。
“老伯,這份報告怎么不發我一份啊?”路鳴問道。
此言一出,屋子里的人都笑了。
“我是說真的,我現在也是大人物了,下午就因為這份情報,蔣先生給我升官了,任命我為上海分社的副社長了。”路鳴說道。
“真的?你當副社長啦!”袁紫苑睜大眼睛問道,顯然她還不知道這回事,因為盛氏這邊有事,她今天沒去上班。
“你就別逗我們笑了。”盛慕儀打了路鳴一下。
她可不認為路鳴當什么副社長就是升官,倒覺得是蔣先生是在蓄意拉攏人。
“我知道了,蔣先生的侍衛長給我打了電話,說是蔣先生想進一步任用你,問我是否同意,我說隨便用。”盛有德笑道。
“你還真以為是什么升官啊,人家就是利用你。”盛慕儀笑道。
“利用就利用唄,我也想利用這個組織對付日本人呢,我現在有權啊,慕儀姐你不知道。”路鳴偷笑道。
“你這樣想就對了,日本人是我們致命的敵人,也是我們長期的敵人,怎么重視都不過分,你好好利用這個組織大膽地干,出了什么亂子我給你兜底。”盛有德道。
“老伯,您已經把他慣壞了,還這么寵著他,他現在在藍衣社的大樓里跟個明星似的。”袁紫苑氣呼呼道。
“沒事,我有分寸,我知道他沒有私心,這一點盛棣跟他比相差十萬八千里。”盛有德開朗道。
“你們藍衣社下一步打算如何對待日本人進攻上海,已經有方案了吧。”盛慕儀問道。
路鳴于是把自己下午做的計劃說了一遍,想聽聽盛有德的指教。
他最佩服的人就是盛有德,如果有人能指出他計劃中存在的缺陷和不足,那就只有盛有德了。
“計劃是粗糙了些,但大致還行,不過你啟用大韓民國臨時政府的人對付日本人,這是一個非常好的主意,也是這個計劃里唯一的閃光點。”盛有德笑道。
“啊,就一個閃光點啊?”路鳴不服道。
“你想有幾個閃光點?有一個就不錯了。”盛有德笑道。
“你的計劃里沒有怎么對付上海地下黨的,這是為什么?”盛慕儀問道。
“這是我故意削弱的,我沒辦法讓他們不反-共,但是我自己盡量不參與,只要在我的職權范圍內,日本人永遠是唯一的目標。”路鳴說道。
“都到這個時候了,國共如果再內訌,做不到槍口一致對外,國將不國!”盛有德氣得把手中的酒杯使勁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