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鳴也是一聲嘆息,這個女特工住在日本總領事館里,他的確是沒辦法。她哪怕是住在日租界的滿鐵大廈里,也總能想出辦法干掉她。
小澤征四郎不也藏得很嚴實嗎,一樣被他找到而且綁架成功。
但領事館不行,一國的領事館是絕對的禁區,擅自闖入會引發外交糾紛,更不用說進入殺人了。
“那天我跟你說海軍陸戰隊要攻擊上海的事,過后我也不太敢確定,但是看到了川島芳子這個邪惡的女人,我就確信了。果然,今天一早日本艦隊司令鹽澤幸一少將化裝成一個商人進入了領事館。”謙田一腳踢飛了一顆石子。
“嗯,我已經得到消息,他的艦隊停泊在了吳淞口,假模假式邀請了《泰晤士報》記者登上艦艇,謊稱艦隊是常規訓練,途經吳淞口。”路鳴冷笑道。
“川島芳子肯定是過來幫著海軍陸戰隊搜集情報的。我在領事館里問了幾個人,說這個女人已經來上海好幾天了,先是四處轉了轉,昨天一整天關在屋子里跟我們的武官秘密會晤。”謙田還真是有心了,他的作用任何人都無法替代。
“他們商量的,應該就是這次攻擊上海的事。”路鳴想和謙田再次確認一下。
“我看錯不了,武藤的情報是可信的。川島芳子的上海之行屬于絕密,就連總領事都不知道她來干什么,也不能過問。”謙田氣哼哼道。
“那個武官……你熟悉嗎?”路鳴想由此找一個突破口。
“他是軍部直接派遣過來的,一個頑固的軍國主義分子,他們兩個,再加上鹽澤幸一三個人湊在一起,我看離出事不遠了。”謙田搖搖頭嘆息道。
雖說武藤在日本大本營參謀總部,專門負責策劃戰爭計劃,他不可能傳來假情報,但是情報這東西究竟是真是假,事發前都無法百分百確定。
但是現在路鳴敢百分百確定了。
“這個女人是災禍的標志,你們以后一定要注意她的行蹤,她所到之處就有戰爭爆發的危險,要提前做好戰斗準備。”謙田提醒道。
“一定要找機會干掉她。”路鳴咬牙道。
“我不是要傷你的自尊,你們的人未必是她的對手。這個女人善于掩藏行蹤,一向神出鬼沒,易容是她的看家本領,她可以在很短時間完成易容,變成一個完全不同的人,尤其擅長易容成男人,平時她也喜歡女扮男裝。”謙田說道。
“什么樣的對手最可怕?就是你一點都不了解的人,如果了解了對手,進而找到他的弱點,就沒什么可怕的了。”路鳴淡淡笑道。
“嗯,對她還是多加小心。對了,這東西給你。”謙田看看左右沒人注意,從厚厚的大衣里掏出一個很厚的牛皮紙袋,塞給路鳴。
“這里面是什么東西?”路鳴接過來笑道。
“二十份空白日本護照,你只要填上姓名,貼上照片,搖身一變就成了日本僑民。”謙田誠實地說道。
“我要日本護照干嘛?我又不想成為日本人。”路鳴連忙推回去。
“我知道你最恨的就是日本人,但是關鍵時刻你和你的同志們或許用得上。”謙田苦笑道。
“不,我不恨日本人,我恨的只是那些對中國發動侵略戰爭的日本人。”路鳴正色道。
“同樣,我也最恨他們。不過你不要拒絕這些護照,跟你說我好不容易搞到的,原來搞這些東西很容易,隨便取用,現在開始限制了,我也是通過好幾個人才搞到這么多。”謙田說道。
路鳴還是有些猶豫,謙田指著公園外面說道:“你想象一下,可能有那么一天,街道上走著的都是持槍的戰爭瘋子,你可能會被限制人身自由,甚至隨時可能失去性命,那時候這張日本僑民護照就是最好的護身符。”
“難道你這個日本朋友也保護不了我嗎?”路鳴故意開玩笑道。
“我不可能隨時在你身邊保護你,戰爭一旦爆發,恐怕我也自身難保。”謙田悲憤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