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話已到此,無法再繼續說下去了。
康澤從沙發上站起來,路鳴也不招呼他,康澤只好怏怏離開了。
路鳴打了個電話到盛府,說馬上過來,然后下樓后開車直接去了留園,把安恭根起草的報告拿給盛有德看。
盛慕儀和袁紫苑也在盛有德辦公室等著路鳴,這兩人似乎也形成了習慣,只要路鳴送來情報,她們就跟著過來分析一通。
盛慕儀想要盡快接觸到情報,當然帶著自己的目的,袁紫苑其實就是想要滿足一下好奇心。
盛有德看后淡然一笑:“沒什么奇怪的,他們肯定是要這么干的,不過這次工人義勇軍表現不錯,他們第一時間就跟混入自己隊伍的人劃清了界限,使得這些人制造沖突事件后不得不馬上逃離,避免了更大的流血沖突事件。”
“是啊,工人階級是有智慧的。”盛慕儀看著路鳴說道。
“那些工人干嘛不打日本人啊,都被人家欺負到頭上來了!”袁紫苑生氣道。
“這是日本人的詭計,他們派這五個日本人到廠子里鬧事,制造混亂,再混入十幾個特工兩頭攻擊,企圖造成一場很多人死亡的重大流血事件。”路鳴解釋道。
“這些日本人怎么這么壞啊,缺了八輩子的德了!”袁紫苑咬著牙說道。
“日本人挖空心思制定的這個碰瓷計劃,就是個流氓行動,他們以為十拿九穩能夠得逞。哼!”路鳴不屑道。
“那你是說這次行動他們并沒有成功?”盛慕儀問道。
“沒有,至少沒有達到他們的目的,混亂的程度和死傷的人數,遠遠不夠,所以我估計,這兩天日本人會采取更瘋狂的行動制造沖突,給軍隊介入沖突找到充足的借口。”路鳴分析道。
“他們會采取怎樣的瘋狂行動呢?我真是難以想象,也不敢想象。”盛慕儀愁得兩只手絞在了一起。
“這很難說,任何事件都有可能,比如說日本特工刺殺一位日本外交人員,然后栽贓在中國人頭上,這樣就夠了。”路鳴剛說到這里,猛然想到謙田。
看來得想辦法通知謙田小心一些,最近千萬不要走出領事館的大門。
謙田一直就是日本國內一些右翼分子想要刺殺的對象,如果現在刺殺了他,然后栽贓到中國人頭上,那就是義和團事件的重演。
這很有可能啊,何況川島芳子最近一直住在領事館,哪根神經搭錯了也說不準啊。
路鳴來不及想更多的,也沒跟盛有德請示,直接拿起電話打給安恭根。
“你仔細聽著,派五個兄弟到日本總領事館門前,你們認識謙田君的,如果看到他出來,一定要先堵住他,告訴他絕對不能走出領事館一步,有人要刺殺他。”路鳴急吼吼說道。
“啊,你得到什么消息了嗎?我還沒注意到這一點,如果謙田君外出公干,怎么辦?”安恭根問道。
“如果謙田君有不得不出來的原因,你們五個兄弟就要充當保鏢,前后都要有人,絕對不能讓謙田君出任何意外。”路鳴十分堅定地說道。
掛上電話,路鳴出了一身冷汗,掛一漏萬啊。
盛慕儀笑道:“你真是想什么是什么,聽風就是雨。”
“不是的,真有這種可能的,我有一種預感。”路鳴鄭重道。
“是啊,如果真讓他們刺殺成功一位日本領事館的官員,他們的碰瓷行動就算徹底成功了。必須先堵住這種漏洞。”盛有德贊同道。
“日本人干嘛非得殺自己人啊,他們殺中國人不行嗎?”袁紫苑還是有些不明白。
她雖然在日本留學了幾年,可是對日本人偏執瘋狂的性格還是不夠了解。
這也難怪她,平時日本人總是彬彬有禮,把天性里的偏執、瘋狂、殘忍、無恥、嗜血等等人性中最卑劣的部分都掩蓋在了溫良恭儉讓的面具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