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行第三套方案吧,雖然效果差了些,也沒辦法了。”川島芳子嘆息道。
田中無奈地點點頭,出師不利啊。
好在兩名狙擊手比較警覺,發現被人盯上了便立即撤離,沒有被人抓到,如果被人抓到,再套取到口供,他只能被當作替罪羊推出去,像小澤征四郎一樣自我了斷。
上午的會議依然是毫無結果。
沒有進一步的情報,當然也就無從分析,得不出什么進一步的結論來。
路鳴知道現在局勢處于一個非常微妙的時期,日本人刺殺謙田的行動破產后,肯定會策劃新的行動,不可能止步不前。
這是什么樣的行動,會在什么地點發生?路鳴的腦子在不停轉動著,像輪盤一樣,無法定格。
路鳴不是諸葛亮,沒有能掐會算的本領,他只是偶爾間靈光一閃,能推測出日本人的行動軌跡,但是具體到一個點上,就沒有辦法了。
他下令給安恭根,讓他們的人加緊盯著日本人,不過安恭根的人手也不足,只能重點盯防一些地區,想要把日本人全部監視起來,還得發展許多線人才行。
路鳴給張子揚打電話,讓他的線人重點盯著公共租界外部的日本人。
張子揚得知三友總社發生的事件,自然知道輕重,不用路鳴交代,已經把任務布置下去。
黃炎寧那里更不用說,淞滬警備司令部當晚就接到了南京的嚴令,讓他們不惜代價防止類似事件的發生。
司令部的便衣人員能派出去的人手全都派出去了。
現在除了等待,也沒有什么可做的了。
中午吃飯時,路鳴有些無精打采的,機械地吃著盤子里的菜肴,感覺不出任何滋味。
康澤也是一副苦瓜臉,只是喝著竹葉青,盤子里的菜幾乎沒動過。
“路兄,日本人刺殺外交人員企圖嫁禍中國人,這一招就夠狠毒的了,你猜猜他們下次行動會是什么,會不會變本加厲?”康澤擔憂道。
“應該不會了,謙田是被右翼分子視為叛國者,才當作犧牲品推出來的,這種人不好找,比他主要的角色就更難找了。”路鳴分析道。
“那就好,該死的日本人,挖空心思瞎折騰,沒他們干不出來的事情。”康澤氣得大罵道。
“他們不會善罷甘休,我們也不會給他們好棗子吃。”路鳴冷笑道。
正說著,電訊處處長急匆匆進了會議室,交給康澤幾頁電文稿紙。
康澤看著電報紙,臉上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好啊,總社來電,校長剛剛給蔡廷鍇和蔣光鼐將軍下達了命令,第十九路軍隨時進入上海作戰,兩位將軍表示誓死保衛上海!”康澤站起來揚著手中的電文,高興道。
“總社給我們提什么要求了嗎?”路鳴關切地問道。
“總社說了,要求我們跟蔡將軍的副官保持聯絡,及時向他們提供情報。這件事情由我來負責吧。”康澤把幾頁電文稿紙遞給路鳴,重重舒了一口氣。
會議結束了,路鳴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仍然覺得心情沉重,雖然第十九路軍已經做好了戰斗準備。
但一旦開戰,將會給上海造成巨大損失,老百姓要遭殃了。
路鳴想出去轉轉,便開了車來到記者俱樂部。
記者俱樂部一改往日熱鬧非凡的景象,門庭冷落,各大媒體的記者全部出去采訪了。
路鳴一個人在吧臺上坐了一會兒,要來一杯威士忌,剛喝了一口,卻見塔斯社記者康斯坦丁回來了。
他過來坐在路鳴的身邊,要了一杯伏特加,也不說話。
路鳴問他:“采訪到什么有價值的新聞沒有?”
康斯坦丁聳了聳肩膀道:“我去了日本領事館和上海市政府,他們好像約好了似的,全都是無可奉告。”
路鳴也只好向他露出了遺憾的表情。
路鳴沒有興致出去采訪,他不關注熱點,或者說他的新聞職業里并不關注熱點,他只是負責上海觀察這個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