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不是軍事家,但是我確信日本現在沒有能力對我國發動一場全面戰爭,如果他們真要這樣做,也許能占領上海,也許能占領武漢,但是用不上半年,日本國內的經濟就會全面崩潰。”路鳴鄭重說道。
“我看這像是盛會長的腔調嘛,啊,我猜得對不對?”委員長口吻輕松了幾分。
“是的,先生,您猜對了。這的確是盛會長的觀點,我也是這么認為的。戰爭需要強大的財力支撐,在短期之內,他們掠奪到的經濟資源維系不了軍費支出,國內經濟必然崩盤。”路鳴簡潔說道。
“嗯,入不敷出,盛會長會算賬啊。不過他們現在擺出這個陣勢,我們也不得不防啊。”委員長說道。
“這完全是假招式,想嚇唬我們,同時也是掩蓋他們在東北建立滿洲國的行動。先生,我們絕對不能接受他們的訛詐。”路鳴說道。
現在日本在東北建立滿洲國的事已經不是秘密了,清廢帝溥儀已經被日本關東軍接到東北的長春,準備扶植他當滿洲國的領袖。
“明天我們要開個會議研究對日決策,上海吳市長也會來參加,你和康澤明天也到南京來,跟吳市長同車過來吧。”委員長說道。
“先生,這樣重大的會議我一個晚輩后生參加合適嗎?”路鳴皺眉苦笑道。
“你不僅要參加會議,還要在會議上做發言,把你今天對我說的這些整理一下,然后對所有參會的軍事委員講一下,消除某些人的疑慮。”委員長說完就把電話轉給了鄧文儀。
“兄弟,恭喜啊,校長竟然親自邀請你在最高軍事會議上發言。”鄧文儀笑道。
“什么……最高軍事會議。”路鳴感覺腦袋大了,舌頭都麻木了,他是真的有些嚇著了。
撂下電話,路鳴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腦子里嗡嗡作響,根本沒聽到有人敲門。
路鳴還沒緩過神來,康澤過來了,滿臉疑惑道:“路兄,我剛才接到鄧兄的電話,說是讓我和你明天去南京參加最高軍事會議,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我……不知道。”路鳴渾身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想當初,面對于鶯兒的刺殺他也沒這么緊張過,現在他真的有點不知所措,大腦一片空白。
如果說單獨面對一個高層人士,他并不怯場,但是在黨政軍大佬云集一堂的大會上發言,聽委員長的意思,差不多等于給他們做報告。
路鳴覺得這實在是太荒唐了,他可是連戰場都沒上過的人,哪有資格給一眾上將們做報告。
“你也不知道啊,那你接到通知沒有?”康澤更加納悶了。
“接到通知了。”路鳴流著汗說道。
“沒告訴你為什么讓我們參加最高軍事會議?”康澤感覺路鳴有點走神。
“好像……沒有。”路鳴含糊答道。
“老兄,你的屋里溫度太高了,小心感冒。”康澤說了一句轉身走了。
這事他問過鄧文儀,結果鄧文儀告訴他到時候就知道了,他也不敢多問,只好來問路鳴,沒想到路鳴跟他一樣糊涂。
康澤走后,路鳴立即從酒柜里拿出一瓶威士忌,對著瓶喝了兩大口,這才鎮靜一些。
“不行,這事得找老伯商量,一定要讓委員長改變主意。”他想了想,自言自語道。
路鳴拿起電話,想了想又放下了,電話里說不清,還是晚上過去好好跟盛有德談談吧。
整個下午他坐立不安,一直試圖梳理思路,但腦子里一片模糊,根本理不清楚。
好不容易熬到四點,他趕緊下樓開車直奔留園,晚餐也沒心思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