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日本現有的大型水面作戰艦艇的作戰能力,并不妨礙日本在亞洲的軍事行動吧?”一個文職官員狐疑道。
“對付亞洲一眾弱國,日本現有的武力絕對可以稱霸了,但是,諸位不要忘記,日本的宿敵蘇聯一直在等著日本出昏招呢。如果日本突破軍費的3到4倍,國力將不堪重負,蘇聯會饒得了他嗎?”路鳴竟然在臺上發出了冷笑。
“那將會是什么后果?”鄧文儀忍不住問了一句。
“日本崩盤!”路鳴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從經濟角度可以得出結論,日本目前跟我們打一場局部的可控的短期的戰爭是最劃算的,所以爆發全面戰爭的可能性極小。”文白將軍說道。
路鳴點點頭,放下手中的粉筆,拍了拍手。
下面坐著的人都鴉雀無聲,在座的雖然都是黨政軍要員,但是真正懂經濟的基本沒有。
在中國,懂經濟的主要是兩種人,一種是搞國際經濟研究的學者,另一種就是從事跨國經營的資本家。
哪怕是宋部長大人,不過是因為掌管著民國財政部,另外憑借家族關系有本事在海外融資借錢,對實體經濟也是一竅不通。
路鳴當然也不懂經濟,但是他身后可是站著兩個世界級的經濟學專家。
“小家伙,那你說日本不可以通過侵略我們的國家,搶奪我們的資源來彌補他們軍費的損失嗎?”陳銘樞問道。
“將軍,通過發動侵略戰爭,搶奪別的國家的財富和資源來彌補自己的損失,甚至是增加自己國家的財富,那都是以前的戰爭模式,最后一個成功實施這種模式的就是日本對我們的甲午戰爭,他們打贏了甲午戰爭,從我們國家拿到了四億兩白銀的戰爭賠款,相當于日本四年的財政收入,這次他們得手了。”
“現在為什么就不行了呢?”陳銘樞繼續問道。
“到了日俄戰爭時期,同樣是帝國主義,日本的以戰養戰的策略就失效了,他們雖然搶奪了俄國在我國東北的權益,但是卻沒有得到一兩銀子的戰爭賠款,日本因為這場戰爭耗盡了國庫,結果國內差一點掀起了日本的農民革命。”
聽說“農民革命”這幾個字,臺下發出了一陣哄笑,他們可能認為共-產-黨就是農民革命吧。
“我們再來看看上一次歐洲戰爭(第一次世界大戰),英法德奧匈帝國還有沙皇俄國之間進行了一場遍及整個歐洲的全面戰爭,結果怎么樣?法國幾乎打成了廢墟,德國也因為國內經濟崩潰不得不選擇屈辱性的投降,奧匈帝國則是完全解體了,沙皇俄國則是因為經濟動蕩不安引發了十月革命。即便是世界第一強英國都面臨殖民體系解體的邊緣。”
“現代戰爭的確會使參戰國家大傷元氣啊。”文白將軍不由感嘆道。
路鳴接著說道:“這些結果雖然是多方面因素構成的,但是有一點卻是根本性的,不管是德國的戰敗、奧匈帝國的解體,還是沙皇俄國的倒臺,這些統統都跟本國的經濟崩潰有關。”
“經濟崩潰雖然是長期不堪重負造成的,但是崩潰本身就是瞬間的事情,這個我能理解。”宋部長終于說了句誠懇的話。
“日本現在如果要強行開啟一場全面戰爭,他們的結果就會像德國和沙皇俄國一樣,經濟崩潰,然后國內發生革命,軍隊解散、政府倒臺,甚至會危及到日本天皇統治的國體,這是日本根本不敢冒的風險。”路鳴思考的問題又上了一個臺階,這是拜弗蘭克老師所賜。
“這一點我知道,天皇國體是所有日本人的命根子,誰也不敢觸碰這一條。”陳果老終于開了金口。
“他們侵略中國可以搶奪很多資源和財富,但是遠遠彌補不了他們龐大的軍費開支。日本國內現在對底層民眾的壓迫已經達到了臨界點,如果再加上戰爭的沉重負擔,這些底層民眾在活不下去的情況下,只能起來造反,那時候就是日本共-產-黨奪取政權的時候。”路鳴話說溜了,一不留神,自己的價值觀也流露了出來。
路鳴剛說完,蔣先生忽然鼓起掌來,其他人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卻也只好跟著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