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衣社的工作一天都沒有停頓,陸續有干部潛伏到前沿陣地,觀察敵我雙方的交戰情況,收集到的情報自然而真實,讀上去有身臨其境的感覺。
這些情報不是各部隊的作戰報告所能代替的,部隊打仗主要關注兵力部署,進攻和撤退的時間點,注意力不會放在情報收集上。
路鳴讀著這些收集上來的情報,心里慨嘆:真想要弄到第一手資料,還是需要有人在敵人中間,最好是在敵人的心臟里活動。
路鳴確認一直縈繞在心頭的這件事是正確的,開辦特工學校的念頭越發膨脹起來。
不過現在時機不對,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政府當然沒心思理會這種事,只能等這次事件平息后再做打算。
第五軍入駐上海后,日本海軍終于承認進攻失敗,不得不向陸軍求援。
日本大本營命令精銳第九師團火速增援上海,在1932年2月16日在上海吳淞登陸,完成集結。
日本第九師團師團長植田謙吉向蔡廷鍇將軍發出最后通牒,要求中國軍隊完全撤出陣地,解除敵對狀態,第十九路軍的回應就是對日軍陣地猛烈開火。
2月20日,日軍步坦協同、在海空軍強大火力掩護下,由植田謙吉親自指揮向我軍陣地發起猛撲,第十九路軍官兵依然死戰不退,擊退了第九師團的猖狂進攻。
其后敵我雙方又發生多次大規模交戰,87師、88師在張文白將軍指揮下,重創日軍王牌部隊第九師團和久留米混成旅團的精銳,取得“廟行大捷”。
這也是自甲午戰爭以來,中國軍隊對日軍的首次大捷,有效打擊了日軍的囂張氣焰。
戰事一直持續到25日,遭受重創的第九師團已經無力發動進攻,只好垂頭喪氣地請求國內繼續增援。
路鳴這些日子一直待在藍衣社研究戰報和情報,并且對這些情報進行歸納和總結。
這些基礎工作本來屬于下面各個處室,不過他喜歡親力親為,經過研判得出結論,自己心里似乎更踏實一些。
雖然日軍已經動用了陸軍第九師團,還裝出可能會進一步增兵的態勢,但是路鳴卻感覺日軍的行動已經到了收尾階段。
路鳴對所掌握的情報分析后得出了這樣的結論:日軍之所以打得如此兇猛瘋狂,其用意并不在于占領上海多少地方,而是特意顯示并放大其軍事實力,以此掩蓋真實的目的。
日本盡管狡詐,真實目的也不難判斷:為了在以后的談判中訛詐中國獲取更多籌碼。
1931年11月8日,土肥原制造了“天津事件”,將溥儀從天津日租界的住所秘密帶出,經大沽口、營口、旅順后抵達撫順,隨后被接到東北長春。
這期間日本國內政界和軍界也上演了一場明爭暗斗。
日本外交界一直不同意關東軍的主張,他們一直在想法阻撓關東軍把溥儀接到東北成立滿洲國的行動,可惜外交沒能壓倒軍事。
說到底,還是日本天皇裕仁心存亞洲霸權,乃至更大的野心,這給了日本軍方好戰之徒有了可乘之機。
1932年2月28日,應英國駐華艦隊司令凱萊的邀請,中國外交代表顧維鈞和第十九路軍參謀長黃強登上英艦“肯特號”,與日本海軍司令野村、首相私人代表松岡洋右(后任日本外相)會晤。
雙方磋商三個多小時,達成了諒解事項五條,具體內容不贅述了。
這五項事項基本內容就是中日雙方軍隊同時撤退,中國軍隊撤出筑壘區域,日方軍隊撤回軍艦,中間地域為緩沖區,由中國官員負責,并由中國警察維持秩序,所有行動由中日雙方代表和中立國代表監督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