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先生,這么巧啊?”董先生看到路鳴先是有些驚詫,然后笑了起來。
“真是很巧,我沒猜錯的話,這位是董夫人吧?”路鳴看向董先生身后的年輕女人笑著問道。
“對,這就是賤內,她叫安意,剛從老家過來。”董先生笑嘻嘻道。
“董夫人好,我叫路鳴,是董先生的鄰居和朋友。”路鳴笑著對那個女人客氣道。
“安意,安全的安,如意的意。”那個女人主動向路鳴伸出了手。
“認識你很榮幸,董先生可是一直盼著你來啊。這下好了,老董有人照顧了,用不著天天熬夜,煮面條了。”
路鳴輕輕和安意握了握手,感覺她的手有些粗糙,而且食指有繭子。
他心里也就明白了。
這是一個女軍人,原本白嫩的手被笨重的槍支弄粗糙了,經常扣動扳機,所以食指長出了繭子。
路鳴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這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董先生既然是共-產-黨人,他的夫人自然很可能是同一類人,現在只是確定了而已。
“董先生,既然不期而遇,說明有緣,我就順道請你們伉儷吃頓飯吧,算是給董夫人接風。”路鳴開宗明義道。
“這個……就不必了吧,還是改天吧。”董先生有些為難道。
“改天就不是接風宴了,接風當然是第一天,你們先把東西送上去,然后下來。我在這里等著,行嗎?”路鳴爽快道。
董先生看看安意,見她并不反對,就笑道:“那好吧,我先把東西送上去,再讓她洗把臉,我們就下來。”
路鳴看著兩口子上去,然后用管理員的電話給明珠打個電話,讓她過來一起吃飯,飯店自然定在華懋。
雖然八大碗飯莊就在附近,路鳴覺得接風宴還是應該鄭重一些,除了八大碗,他比較喜歡的飯店就是華懋了,尤其是華懋的中餐廳,可以說是上海最好的。
華懋的西餐廳當然也很好,可能在全中國都是頂級的,但是對吃慣了美國西餐的路鳴來說,就差了些味道了。
那些外國記者喜歡在華懋吃西餐,也是沒辦法,只有在華懋還能吃到像樣的西餐,其他餐館的西餐味道更差。
說到俄羅斯風味,全上海只有莫斯科餐廳最好,連華懋也沒法比。
過了一會兒,董先生和換了一身衣服的董夫人下來了。
看得出來,董夫人不但洗漱過了,頭發也重新整理了一下,跟剛才滿身風塵仆仆的樣子,完全像是換了個人。
路鳴也沒再說什么,開車帶著兩人直接來到華懋飯店,他停車下來時,看到袁明珠已經在旋轉門那里等著他們了。
路鳴過去給安意做介紹:“董夫人,這是我未婚妻袁明珠,明珠,這位是今天剛到上海的董夫人。”
安意笑道:“明珠小姐真漂亮啊,像一朵鮮花一樣,路先生真有福氣。”
袁明珠笑道:“董夫人也很漂亮啊,是不是路鳴。”
路鳴微笑著點點頭,招呼大家進飯店。
董夫人并不算絕色,但是特別有氣質,眼眉中流動著一股巾幗英雄的氣息。
袁明珠拉著安意的手向里走,路鳴和董先生跟在后面。
“路先生,在這里吃飯太破費了吧?咱們應該選一家普通餐館。”董先生有些不安道。
“偶爾享受一下資產階級的奢侈生活,也是不錯的,貴那什么的不是說,要知己知彼嘛。”路鳴開玩笑道。
董先生也笑了,路鳴這是在暗指他無產階級的身份。
“其實享受生活是沒有錯的,無論哪個階級哪個階層,前人栽樹,后人乘涼,我們也是在享受前人的余蔭。”路鳴又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