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綺雯神氣活現地坐在了駕駛座位上,因為興奮小臉泛起了紅暈。
開汽車這活,其實說難也不難,一旦學會了一輩子都不會忘。
這就跟學騎自行車一樣,也有人說學開汽車比學自行車還要容易,反正都是難了不會,會了不難,一旦會了終身不會忘記。
劉綺雯是在黃埔特訓班里學會的開車,自從出了校門就再沒摸到過方向盤,不是她不愿意開車,而是沒有機會開車。
這下子機會來了,南京離上海路程也不近,得開五六個小時。
劉綺雯剛握住方向盤的時候還有些生澀,一方面是長時間沒有開了,另一方面是開這樣的豪車心里有些壓力。
車子跑了一段路之后,漸漸熟悉了凱迪拉克的一些特性,她開得就順暢起來。
“開好車就是不一樣,什么道奇、雪弗蘭都沒法比。”劉綺雯有些興奮地道。
“嗯,那是呀,如果都一樣,誰愿意花大價錢買好車,幾倍的價格呢。”路鳴閉著眼睛道。
其實以他的財力完全可以買英國、意大利的名牌汽車,如勞斯萊斯、賓利、梅賽德斯、奔馳等頂級車,不過他還是喜歡美國文化,也就更喜歡美國的車。
無論是這輛凱迪拉克,還是他給復興社買的大小車輛,其實都是走私車,全部是由漕幫的渠道弄過來的。
不過這些車別說在上海沒人敢攔,就是在南京也一樣暢通無阻,這些車的上牌手續是完備的。
辦理牌照的交管部門明知車子來路不正,也沒人敢向復興社要求出示海關報稅單。
雖然心里罵著,臉上還得露出笑容,老老實實給上好牌照,這就是權力凌駕于法律之上的一個例證。
民國政府其實很清楚,各種違法行為司空見慣,執法機構往往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何必給自己添麻煩呢?
況且這些車都是給政府部門用的,沒給國家交稅也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問題。稅收交給國家不還是給他們用嘛,這就叫肉爛在鍋里。
唯一從中牟利的自然就是漕幫了,漕幫自從路鳴加入復興社后,走私幾乎就變成了公開的生意,完全不用遮遮掩掩了。
不過漕幫也不傻,有一樣東西他們堅決不碰,那就是毒品,他們寧愿冒險走私軍火也不碰毒品生意,這也是漕幫的操守。
上次路鳴幫助他們逃脫上海海關的緝拿,漕幫幫主寧澤濤也是松了一口氣,現在漕幫的生意是越來越興旺。
先前比較顧慮的就是上海海關,現在漕幫打著為復興社服務的旗號,就連上海海關也拿他們沒辦法了。
以前漕幫無論在財力上還是地位上,明顯比杜月笙和黃金榮的青紅幫矮了一頭,現在已經是并駕齊驅了。
“社長,你這次在南京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干嘛慌里慌張地逃回上海?我還從來沒看你這樣緊張過呢?”劉綺雯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她的感覺沒錯,路鳴簡直就跟逃難似的逃出了南京,不知道這兩天發生了什么事。
按說是喜事連連啊,不僅升了少將,還獲得一枚人人羨慕的青天白日勛章,大人物一個接一個召見他,他顯然是南京的寵兒。
“沒事,我就是不喜歡在南京待著,這兒沒意思,想回上海了。”路鳴笑著打岔道。
劉綺雯知道他說的不是實話,不過也沒再繼續問下去,問了也沒答案。
“什么時候我也能有一輛自己的車,那該多好啊。”劉綺雯像是說給路鳴聽的,又像是自言自語。
“等你晉升女少將時,我送你一輛比這更好的車。”路鳴笑道。
“那完了,這輩子是徹底沒指望了。”劉綺雯苦笑道。
路鳴也是故意開玩笑,劉綺雯現在只是少尉秘書,離少將天差地遠呢,即便她運氣特別好,校官也恐怕也就到頭了。
一個女人想要升到將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要說女人,就是男人能不能升到將軍,也是要看運氣的。
別看翁百齡現在已經是上校了,如果他沒有上好的運氣,或者有強大的后臺,這輩子基本也這就這樣了。
校級和將級之間相隔的不是一座山,而是一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