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百齡對付路鳴的一整套計劃在心里逐漸形成了,這個女人不過是一個切入口。
“像,絕對的像。我們以前審過一個共-產-黨,從頭到尾他一個字都沒說過,不論我們怎么用刑,他的嘴就像是用焊條焊起來的,根本撬不開。后來我們把他送到淞滬警備司令部,到了那里,還是一樣,警備司令部后來氣的把他槍斃了,臨死前他倒是開口了,喊的是中國共-產-黨萬歲。”蕭楚說道。
“共-產-黨真是害人不淺啊,迷惑了多少大好青年啊。”翁百齡嘆息道。
“就是啊,聽說他們有一種迷魂湯,只要給人喝下去,這人就一輩子都不會背叛,那些向我們投降的人都是沒喝過迷魂湯的。”蕭楚神秘兮兮說道。
“胡說八道,你以為共-產-黨是孟婆啊,給人喝孟婆湯嘛。”翁百齡忍不住笑了,對蕭楚的話嗤之以鼻。
“這個是聽別人說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蕭楚尷尬地解釋道。
“咱們有些宣傳過頭了,說共-產-黨都是青面獠牙的魔鬼,真要按照這個樣子去抓共-產-黨,能抓得到嗎?”翁百齡笑著道。
“我真的不懂,這些死硬的共-產-黨圖的是什么呢,有的人連飯都吃不飽,還在那鬧事。”蕭楚自以為是道。
“是啊,黨國那么優待他們,他們卻不領情。黨國甚至不需要他們背叛自己的同志,只要放棄自己的主張,退出共-產-黨,在報紙上發表一篇退黨聲明,就會既往不咎,給他們一個悔過自新、重新做人的機會,可是他們沒一個人珍惜。”
翁百齡頗有些悲天憫人的口吻說道。
“要不卑職怎么會說他們喝了迷魂湯,一個個都在做夢呢。”蕭楚賠笑道。
“共-產-黨的宗旨、主張和思想比世上任何迷魂湯還要厲害,好了不說這些了,你能確定這個女人真是武漢漢口人?”翁百齡重新把話題拉了回來。
“當然能,卑職可以拿自己的腦袋擔保。卑職沒別的能耐,可是只要聽到一個人的口音,馬上就能知道這個人是哪里的。”蕭楚站起來立正道。
“坐下,坐下說話。”翁百齡揮揮手道。
“既然這樣,照片先保留在你手里,過兩天我要派你去武漢出趟差,由你負責,親手把這件事調查清楚。”翁百齡用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道。
“站長,這么大的事交給我合適嗎?卑職怕擔不起來這么重的擔子啊。”蕭楚有些誠惶誠恐道。
“你為什么擔不起來,老實說一般人我信不過,你去把這張照片送到武漢復興社分站,然后就沒你的事了。可是這件事辦成了,那就是你的功勞,我這是在栽培你,你知道嗎?”翁百齡洋洋得意道。
“是,站長,卑職明白了,多謝站長栽培。”蕭楚先站直了身子,然后又躬下身子,不知道怎么感謝是好了。
“那你覺得自己行不行,有沒有信心完成這個任務?”翁百齡斜著眼睛打量著對方道。
“站長,卑職仔細想了一下,任務雖然艱巨,但我保證能把您交代的事辦得明明白白。”蕭楚激動地說道,有點宣誓的意思。
翁百齡笑了:“這還差不多,你要是還抱著先前那心態,這輩子就別想進復興社的大門了,還是老老實實待在第六分局當個小警察吧。你回去后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包括你那個沒用的叔叔,你先回去準備一下,臨走前我會再見你一次,還有重要的事要交代。”
“卑職明白!”蕭楚雙腳立正,行了個禮。
“好,一會我先走,你再在這里坐上十分鐘再走,茶錢我會付的。”翁百齡說道。
隔壁偷聽的安恭根聽到這里,急忙站起來走出去。
他下樓后走過柜臺的時候,扔過去一枚銀元做茶錢,然后加快腳步離開了茶樓。
安恭根快步走到自己的汽車前,打開車門鉆進去,馬上打火啟動,等他把車已經開走時,從后視鏡里看到翁百齡剛剛走出茶樓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