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先生兜里有錢了,就底氣十足地帶著安意來到一家比較高檔的湘菜館,看著裝潢精美的門面,安意站住腳,望著。
“這里一頓吃下來十塊錢不夠吧,咱們總不能進去要兩杯白開水吧?”安意猶豫道。
“錢的事你不用管。”董先生硬拉著安意進去。
這是在大街上,安意也沒法跟他拉拉扯扯的,只好跟著他進去,兩個人要了一間包廂,然后董先生點了一些菜,都是接近武漢口味的,還要了一瓶紅酒。
湖南湖北本來就是一個地區,口味也比較接近,這也是董先生選擇這家湘菜館的原因。
“你點了這么多,拿什么結賬啊?”
董先生就掏出那一疊銀票交給安意:“全給你了,一會你負責結賬。”
“怎么這么多錢?是路鳴給的?”安意又驚又喜道。
“是,他說這是我十個月的薪水,以后每個月給五百塊大洋了。”董先生高興道。
“每個月五百塊,是不是太多了?我們軍長都沒這么高的薪水。”安意又開始皺眉頭了。
“我也是這么說,可是路鳴說的也有道理。”
董先生就把路鳴說的那套對安意說了,無非就是住在萬國公寓里,要跟這座大樓的檔次一致,不能穿著太寒酸,生活上也不能太節儉等等。
“要按他的說法是需要五百塊。可是咱們也沒為他做什么,就這么拿人家的錢也不好意思啊。”安意苦笑道。
“路鳴說了,咱們是在為全國老百姓奮斗,這里也包括他,也關系到他的子孫后代的幸福。”董先生套用路鳴的話說、道。
“路鳴就不怕咱們以后革了他的命?他可是大資產階級的后代,是大資本家的代言人。”安意半真半假地說道。
董先生低聲道:“進步資本家也是黨團結的對象,咱們內部不也有許多出身大資本家、大地主家庭的同志嗎?有不少還是高級干部呢。”
“嗯,你說得有道理,革命不分先后,不論出身,是吧。”安意總算放心了,接受路鳴的各種支持,并不違反組織紀律。
“嚴格說起來,咱們兩個也不是普通工人階級、農民階級家庭出身,經過考驗,組織上不是也接受了我們嗎?”
董先生的父親就是他老家的大地主,他不知道安意的出身如何,但肯定不會是出身赤貧的工人階級家庭,否則也念不起高等女子師范學校。
“你是說他也想積極投身咱們的事業了嗎?”安意有點興奮地問道。
“不管他是不是想要這樣做,但實際上,他已經這樣做了,而且做得很多,做得很成功。我們應該積極鼓勵他,幫他樹立起革命必勝的信心。”董先生感慨道。
安意點點頭,如果路鳴是真心對待他們,那么可以說路鳴已經為他們的事業做了大量的工作,而且是別人無法替代的工作。
董先生又說了路鳴要給他們添置衣服,還有要為他們舉辦風光的婚禮的事。
安意聽了只是點點頭,心里卻非常高興,作為一個女孩子,誰不想風風光光的嫁人?至于說漂亮的衣服、首飾、能讓自己更漂亮的化妝品又有哪個女孩子不動心?
以前不想要這些,不過是沒有條件罷了,當然,對于他們這樣的人來說,人生享受,是革命成功之后的事情。
“那你說以后我們要是革命成功了,革不革路鳴這樣的人的命?”安意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當然不革了,路鳴已經是我們的同志了,是我們的同道人啊。我們對國民黨棄暗投明的將領不都制定了優待政策嗎,何況路鳴這樣對革命有貢獻的同志。”
董先生對黨的政策顯然要比安意清楚,說起來頭頭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