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路鳴剛到復興社大樓,就被翁百齡的副官叫去,說是請他去開會。
路鳴來到會議室,看到所有人都已經就座,就差他一個人了。
他看看左右兩排人,笑道:“還好,一個不缺,我還以為昨天你們醉成那樣,今天得有幾個人起不了床了呢。”
大家哄堂大笑起來,把會議室莊嚴肅穆的氣氛完全破壞掉了。
“肅靜,肅靜。”翁百齡心里冒火,接連拍著桌子。
“現在開會。”他板著臉鄭重宣布,大家這才安靜下來。
路鳴也坐下來,卻見劉綺雯裊裊娜娜走過來,給路鳴送上一杯茶。
大家都憋住不敢笑,翁百齡更是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這是對他的公然藐視,實際上也是如此,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嘛。
劉綺雯不用說了,對翁百齡是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路鳴是另一種態度,根本瞧不上翁百齡這貨,以前他還是處長時,見到路鳴畢恭畢敬,現在天天趾高氣揚,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是可忍孰不可忍。
路鳴的原則向來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誰要是琢磨著欺負我,只能讓他停留在想的基礎上,絕不給他得手的機會。
先發制人,這是路鳴的性格,當然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他也具備這樣的先天優勢。
“咳咳,大家都知道,原來康長官在任時,策劃了一個春雨行動計劃,就是對上海地下黨組織全方位的滲透,取的是春雨潤無聲之意,結果因為康長官離任,這個計劃一直拖著沒有實行,現在到了該實行這個行動計劃的時候了。”翁百齡鄭重道。
在座的很安靜,一個沒有作聲,這個行動計劃的名目誰都知道,但誰都不知道具體情況。
也有人心里暗道:這個行動計劃是康長官和路長官兩人共同策劃的,為什么不提路長官?這不是竊取路長官的功績嗎?
路鳴并沒有任何表示,這個春雨計劃當初策劃出來后,就被他以各種借口拖著,“一二八淞滬抗戰”中日雙方簽訂和平協議之后,這個計劃就暫停了。
現在翁百齡重提這個計劃,顯然是要再立一把新功,搞得好,或許能撈個少將當當。
翁百齡站起來,走到講臺上,開始講述他理解的春雨行動計劃,在座的人除了情報處幾個處長知道一星半點,其他人基本是一頭霧水。
行動計劃內容很龐大,說起來也挺簡單的,無非就是選擇比較優秀的人打入到大中學校、工廠、軍隊、各執法部門,全方位無死角地滲透進去,然后利用這些人把各行各業的共-產-黨地下黨組織的情況全部掌握,最后一網打盡。
這是一個野心勃勃的計劃,但真要執行起來,對共-產-黨地下黨組織將會是最嚴峻的考驗。
翁百齡講完后,看了路鳴一眼,路鳴沒理他。
說起這個計劃,他比翁百齡清楚多了,康澤當初跟他是完全交底的,促膝長談過十多回。
翁百齡走下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后轉頭對路鳴道:“路長官,經費支持方面應該沒問題吧?”
一個龐大的行動計劃,自然需要龐大的活動經費支持,如果沒有錢,那就萬事皆休。
路鳴苦笑道:“以前是沒問題,可是現在問題大了。”
翁百齡差點跳起來:“呃,路長官這話怎么講?可不能開玩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