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黨的部隊雖然運用鐵桶戰術,把共-產-黨的根據地全部包圍起來,但還是存在若干個盲區。
這些地方大都是林深路險,不適合駐軍,不過共-產-黨的武裝也很難大批從里面沖出來,他們只能采用小股滲透的方式從林間小路一點點滲透出來。
涓涓細流可以匯成江河,共-產-黨的武裝就是利用這種方式,化整為零、再化零為整,等到第一艘運糧船來到地頭的時候,這里已經聚集了上千人馬。
因為水太淺了,大船無法靠岸,就用隨船帶的小舢板把糧食、布匹等物資全都運送到岸上,然后岸上的人肩扛手提,把這些物資全都披掛在身上,從林間小路回到深山里的根據地營地。
盛慕儀的親信只知道大小姐跟共-產-黨做了筆大買賣,他也經常聽說共-產-黨人怎么樣怎么樣,可是看到這些人之后,他還是大吃一驚。
雖然一個個面黃肌瘦,嚴重的營養不良,卻能爆發出驚人的力量,他們每個人扛著二百斤的糧食,手里還提著一匹布,然后健步如飛。
這還是用小舢板卸貨,耽誤許多時間,如果大船能只能靠岸,他估計不用兩個小時,這艘大船的物資就能全部卸空。
大船的船長看到這些人的身體狀況都感覺有些不忍心,他把自己船上的干糧拿出來,給這些人分一分,說道:“你們餓了吧,先吃點東西,吃飽了再干活。”
這些人看了看他手中的干糧,非常有禮貌地謝絕了。
受限于這種卸貨方式,一個下午的時間才把一艘船的貨物全都卸完,然后這些人又神秘地消失了。
他們沒有跟貨主和船老大說一句話,這是命令,以免事后連累到這些人。
“這都是些什么人啊?”貨主驚嘆道。
“我看就是跟我們一樣的人,不過好像有一陣子沒吃飽飯了,再這樣餓下去,可能就會病倒了。”船老大說道。
“有了這些糧食,他們就能恢復過來了。”貨主說道。
當天晚上,董先生收到了總部發來的電文:貨已收到,多謝A.
他們也以為這都是路鳴一個人的功勞,卻不知道這批貨主要還是盛慕儀,也就是Q的功勞。
“哦,這么快就到了,一切還順利的吧?”路鳴也感覺有些神奇。
“走長江就是快,好在他們一路上風平浪靜。這是天命啊。”董先生說道。
“什么天命,你這是迷信思想,要不得的。”安意反駁道,說完她自己也笑了。
路鳴懸著的心放下一半,另外兩艘裝運軍火的船只還在路上,但愿也能這么好命吧。
人沒事的時候都不相信命,有事的時候就都相信了。
董先生心里還有個疑惑,自從上次把上海市委同志的意見發給總部后,一直沒有得到回復,看來總部那里也是意見不統一啊。
他有些害怕,唯恐總部發來強硬的命令,要求上海地下黨強行發動暴動,那樣的話所有的同志都將暴露在敵人的眼皮底下。
“路鳴,聽說國民黨給了你一枚勛章,你這次行動也值一枚大大的勛章,我們已經向上面給你請功了。”董先生笑道。
“我這都是自己愿意做的,不用給我任何獎賞。”路鳴笑道。
“路鳴,跟你開個玩笑,如果我們革命成功了,建立起統一的公有制度,需要你交出所有的私人財產,你愿意嗎?”安意說道。
“我當然愿意啊,前提是國家必須統一,不再有戰亂。”路鳴笑道。
“可是那樣的話你沒有錢了,變得跟普通人一樣,你也愿意嗎?”安意問道。
“如果你們真能建立起像蘇聯那樣的制度,那就說明中國已經真正實現了統一,一個統一的中國將會是強大無比的。如果給我兩個選擇,一個是做一個強大國家的普通公民,一個是做國家滅亡的富翁,那么我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路鳴認真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