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還不知道,不過慕儀姐姐的丫環死了三個是確定的,我悄悄問了慕儀姐姐的丫環繡春,她也流著淚說死了三個小姐妹。”袁明珠道。
“三個丫環都是中毒死的?”路鳴問道。
他沒有說“食物”中毒,是因為不相信這個結果,他預感中毒事件其中定有貓膩。
盛家的廚房管理很嚴,對食物的來歷非常重視,不是知根知底的人,不可能成為供應商。另外盛家的廚師也都非常有經驗,怎么會發生食物中毒這種事呢?太不靠譜了。
他對盛慕儀失蹤案正好沒有一點頭緒,不妨從中毒事件入手,或許能夠得到意外的線索。
此刻他聯想到剛才盛有德對他使眼色,留他晚上密談,肯定是有難言之隱,說不定就跟這件事有關。
想歸想,但他沒法調查這件事,大戶人家規矩很多,他不能擅自進入內宅,必須得到盛有德的批準,他才能對丫環們進行調查和詢問。
“好像是吧,都是中毒死的,等我再問問啊。怎么樣,我也夠格當偵探了吧?”袁明珠得意道。
“足夠了,可以當個女探長。”路鳴笑道。
他可不敢說袁明珠不夠格,那純屬皮子發癢,欠收拾了。
“那你把偵探所給我一半,咱倆一起當偵探。”袁明珠兩眼放光。
“行啊,要不你當老板,我當馬仔。”路鳴笑道。
“少來,你這是嫌棄我啊,想用個老板的名頭把我架空是不是?”袁明珠冷哼道。
“不是,不是,我絕沒這個意思。”路鳴心虛道。
其實他就是這個意思,只不過被袁明珠識破了。
“其實吧,當不當偵探的也沒什么,不過我看你整天忙的熱火朝天的樣子,是不是很好玩啊,有意思我就當。”袁明珠笑道。
路鳴也不在意,袁明珠好奇心強烈,卻對什么都沒長性,現在說要當偵探,也許晚飯后就忘了,或者改主意了。她雖然十八歲了,性子還是像小孩子一樣。
至于說他忙的熱火朝天,那真是夸他了,他基本上沒干什么事情,每天在那個如同冷宮一般的偵探所里,不是看書就是看報。
上海林林總總的報紙雜志,他一份不落訂閱了,上海每天發生的大事他全都了然于心,還有各種稀奇古怪的案子,也都在他的小本子上記著。
沒人找他偵破案件,他就自己對那些案子進行推理,等到案子破獲后,他就對照自己的推理總結經驗和得失。
袁明珠喝了兩杯了,還要給自己倒酒,路鳴連忙攔住她。
“這是好酒,卻不能多喝,一次喝一杯足矣。洋酒后反勁兒,一會就要你好瞧的。”
他其實是心疼這瓶好酒。
他見過嗜酒的,美國人也不會這么喝酒,一次喝掉一瓶,非醉不可,醉了就得吐,人難受,還浪費了酒。好酒是用來品的,什么叫品,就是每次一杯,然后小心翼翼把酒封好,留著下次繼續品。
像袁明珠這種喝法,那就是暴殄天物了。
“這酒不好,上頭。”袁明珠順從地放下酒瓶,她是感到有些上勁了,頭有些發暈。
路鳴哭笑不得,這酒還不好,還想喝什么啊?非得喝五十年的,一百年的陳釀?
他用木塞塞住瓶口,用手在袁明珠眼前晃了晃。
此時外邊淅淅瀝瀝下起秋雨來,瞬時間天色昏暗下來,氣溫也是驟降了好幾度。
隨著天色的昏暗,兩人喝進肚子的酒的熱度從胃里散發至全身,于是這室內的空氣變得有些曖昧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