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深紅色的壽材,有些感嘆。
雖然這半年來我都在賣花圈紙人什么的,但是說到底,洞庭祥可還是個棺材鋪,而不是喪葬用品店。
我這第一口壽材完工,才算是真正的開業了。
“行了,別廢話了。”我笑著在他肩膀上推了一下:“快去把店門關了。”
以前鳳先生那時候都是把棺材從店里抬到前面去,但是我現在翻新了店面賣別的東西,店里就擺滿了其他東西,所以我只能又把院子門拆了重新裝了一扇大的,直接從院子里抬到外面街道上去。
小貨車上下來幾個人,過來跟我打招呼,走在前面的是一個面色紅潤,身材有些發福的中年人,他就是我這次的客戶,一名房產商,姓于,名叫于嶺,長得有點像那位和他同姓的相聲演員,是岳陽本地人,住在云溪區。
而這次的死者卻不是他的長輩,而是他的夫人。
也就是說,我這次要抬得是一具女棺。
雖然我爺爺以前的規矩就是不抬女棺,但是葬門里的其他人就沒有這個規矩,鳳先生也沒有,我一個新手規矩太多也不好,所以女棺我也沒有拒絕。
于嶺體質看起來不怎么樣,而且似乎有些緊張,在這寒冬臘月沒走幾步路就有些微喘,走上來就握住了我的手,一臉殷切:“馬老板,這次可就拜托你了。”
我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收了錢,就一定會盡力的。”
于嶺這才點了點頭,擦了擦額頭那不存在的汗,開口呼呼笑道:“哎呀,我肯定放心馬老板的嘛,現在誰不知道,尊師鳳老板死后,岳陽最好的制棺人就是馬老板你了。俗話說青出于藍,我相信馬老板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我還是維持著皮笑肉不笑的臉,開口道:“哪里哪里,我只是個新手而已,怎么敢和鳳先生比,不過放心,我肯定會盡力而為的。”
于嶺還要說些什么,但我馬上開口打斷了他的話頭:“閑話就不用說了,咱們趕緊上路吧,看天氣預報說今天下午可能下雪,到時候路就不好走了。”
于嶺連忙點頭:“馬老板說的是,你們幾個,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把棺材抬上去。”
我沒有說話,冷眼看著他指揮著那些人抬棺材上車。
就像鳳先生生前對我說過的一樣,會來找我們這些人打造八字壽材的,只有那些有問題的人。要是沒什么事情,怎么會需要壽材八字來彌補?
這個于嶺同樣是如此,他現在才四十多歲不到五十,他夫人比他還小兩歲,自然不會是壽終正寢的。
因為要找我們解決,于嶺沒敢隱瞞,把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原來幾十年前,于嶺還是個打工仔的時候,他夫人就不顧家里的反對跟了他,這幾十年下來他能發展到現在,她夫人起碼要占一半功勞。幾十年下來兩個人看起來也是恩恩愛愛相敬如賓,還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看起來是很幸福美滿了。
然而俗話說男人有錢就變壞,不是沒有道理,這于嶺有了錢就不安分,在外面一連包了是三個情人,最小的一個比他女兒還小上兩歲,結果被他夫人給發現了,一氣之下就上吊自殺。
他夫人死后于嶺才知道后悔,可惜已經來不及了,人死不能復生,只要他知道悔改倒也罷了,然而他夫人死后的三天里家里就出了事情,不停的鬧鬼,于嶺一連三天做噩夢夢到他夫人來掐他脖子要他下去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