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昌盛站在林場的大門前,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站在兩邊的沈友亮和牛福堂趕緊將蔣昌盛扶住,拉著他回到了興蓉。
蔣昌盛氣急攻心,住院了,在病床上躺著,管不了事了。
牛福堂和沈友亮失了主意,除了在廠子里干著急,就是隔三岔五又跑一趟江市,看看王崇山回來沒有。
而李秀成這邊小日子可是過得舒坦,上午出門去臺球中心轉轉,下午帶著朵朵去玩兒,等蘇曉萌下班后,再去接她一起回家。
一家三口是幸福美滿,和和美美。
一晃兩個星期過后,離交貨最后期限僅剩一周,王崇山終于從上海回來了。
按照李秀成的指示把剩下的270車的木料盡數發到了沈友亮的木材加工廠。
王崇山還跟蔣昌盛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剩下的木材已經發了,讓他準備接貨。
才從醫院出院的蔣昌盛接到這個電話,直接一口老血噴出來,又昏了過去。
沈友亮和牛福堂帶著人卸拉來的270車四倍價格買的木料,沈友亮的倉庫都堆不下,還得再租兩個倉庫來堆這堆已經毫無意義的木頭。
木頭卸完已經晚上十二點了,牛福堂和沈友亮坐在倉庫門口的臺階上抽煙。
“老沈,算了吧,這堆木頭也不用再加工了,這么點時間也做不出來幾張桌子,就這樣吧,還省兩兒工錢。”
牛福堂吐出一口濃郁的白煙,長嘆一口氣。
沈友亮都已經快哭了,他現在時時刻刻都在懺悔自己上了賊船,前期生產臺球桌他砸錢砸得最多,現在不僅一個子兒都回不來,還要讓銀行把廠子收了。
如果當初老老實實賣木頭給李秀成,他哪里會落得今天這個地步,還是怪自己太貪心了。
“牛哥,你知道我們要賠多少錢嗎?”
沈友亮帶著哭腔,眼角的淚花在月光的折射下發光。
沈友亮見牛福堂沒說話,又繼續說道。
“那筆訂單違約金90萬,銀行貸款我們三個加起來要還200萬,還有之前欠工人們的工錢、場地費...亂七八糟加起來接近10萬,一共300萬,就算是把我們三個人的產業全部抵了,咱都還不上。”
“老沈啊,我們這下是真的被蔣昌盛坑慘了啊!還不上咱就得坐牢,這輩子都翻不了身了,這就是命啊!”
這么些天,看著蔣昌盛躺在病床上骨瘦如柴,面色蒼白,牛福堂也算是想明白了。
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怨不了別人,誰叫他們人心不足蛇吞象,想一口吃成個胖子呢。
牛福堂年齡要比蔣昌盛和沈友亮都大些,心態也要穩定一些。
沈友亮一聽要坐牢,臉直接就爛了,哭了出來。
“牛哥,要不我們跑吧,我真的不想坐牢,我要是坐了牢,我老爹能直接把我給打死。”
“跑?跑哪去?妻兒不要啦?父母不要啦?跑出去你靠啥養活自己啊?”
沈友亮徹底絕望了。
還沒等到法院傳票來,沈友亮就在家里喝農藥自殺了。
一家老小哭得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