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道:“父皇所言極是,短短一歲時間,連逢變故,確叫人心中悲泫。”
李恪說著,想起了溫彥博,心里也不免有感,低下了頭去。
而就在李恪低下頭之后,突然心中一動,又想起了什么,對李世民道:“兒臣有一法,或可解父皇憂思之苦。”
李世民好奇地問道:“死者不可復生,你能有什么法子?”
李恪回道:“死者雖不可復生,但卻可留像于天地間,父皇何不命宮中畫師繪開國功臣畫像,等人大小,懸于一處,便可時常觀之,既可表父皇懷念之意,亦可表彰眾臣之功,叫后者奮進,為國效力。”
李世民聽著李恪的話,眼中頓時一亮,李恪所言倒是他此前從未想過的,也正和他的心意。
對于有功之臣,李世民從來不吝賞賜,若是真如李恪所言,懸像表功,到時也必是一段佳話。
李世民問道:“倒也不必宮中畫師,我大唐論丹青之道,無出將作少監閻立本之上的,由他來作畫,定可復現諸臣神韻。只是這懸畫之地又該選于何處,這懸畫之地也是有講究的,若是偏遠了難顯恩德,懸于正殿又有些不妥。”
李恪不假思索地回道:“既是便于父皇追思老臣,自然便利才是緊要,在太極宮東北向三清殿旁有一處凌煙閣,既便于父皇前往,又在宮中,彰顯尊貴。”
李世民點了點頭,滿意道:“好,就是凌煙閣,劉秀有南宮云臺閣,有云臺二十八將,那朕也有凌煙閣,有凌煙閣功臣,如此可與之媲美了。”
李恪道:“確是如此,這凌煙閣還可留于宮中,隨我大唐歷代君王傳下去,往后凡后我大唐每代功臣,于國有大功者,盡可留名繪像于閣中,供后世景仰。屆時凡我大唐文武之臣,皆以留名凌煙閣為無上尊榮,爭而為之,如此我大唐興矣。”
李恪這么一說,李世民的興致越發地重了,李世民搓了搓手掌,大有立刻動手的意思。
李世民問道:“恪兒以為這入凌煙閣的人數在多少為宜?”
李恪回道:“人數不可多,多了過濫,反為不美,東漢云臺有二十八將,西漢麒麟閣有十一臣,咱們的凌煙閣便取中間之數,二十四便好。”
二十四人之數,比之麒麟閣十一人要多,比起云臺二十八人又少,既不顯得泛濫,也不顯地吝嗇,確是個好數字。
李世民當即應允道:“好,那就二十四之數,再過幾日正是中秋佳節,朕欲在麟德殿設宴,宴朝中四品及以上文武官員,到時朕便在宴上宣布入凌煙閣的人選。”
李恪道:“雙喜同至,如此便是極好了,只是關于入凌煙閣之人父皇還需與諸位宰相先行議定,否則到時怕會生了亂子。”
李恪的擔憂李世民是知道的,大唐有立下大功的郡王、國公五六十人,但能進凌煙閣的卻不過二十四之數,如此殊榮,又人多而位少,到時難免相爭,李世民自然需在此之前擬好名單、位次,商議清楚,否則大宴必定生亂。
李世民贊同道:“好,此事便有你來主議,先大致定個章程于我,五日后在政事堂與諸位宰相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