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定方搖了搖頭道:“他們若是禁軍,我便不會率軍來此了,正因為他們不過是半個士卒,我才故意如此。這些人大多為農戶,所識不明,也是最易被蠱惑和挑撥的。他們已經先入為主,我若再同他們講道理,他們如何聽得進去,我就是要他們畏死,畏懼我,才能最快奏效。”
在此事上,蘇定方要的從來都不是心悅誠服,而是最短時間內的奏效,為李恪穩定住涼州局面,而這些府軍士卒早已先入為主,在查不出刺殺獨孤名兇手的情況下要同他們講明道理殊為不易,在如今的情況下調兵威懾便成了最好的辦法之一,蘇定方如此作為絕非一時起意。
蘇定方說完,輕輕拍馬上前,走到了營門不遠處。
蘇定方就站在營門外,對營門內高聲吼道:“我乃涼州都督、左衛大將軍蘇定方,奉旨提調涼州一應軍務,今日巡營至此,果毅都尉趙軼何在,還不速速開門!”
蘇定方領軍在此,宣威折沖府礙于蘇定方欲問罪的傳言本就上下緊張,嚴陣以待了,蘇定方之言才落,現在營中管事的果毅都尉趙軼便連忙站了出來。
“末將果毅都尉趙軼拜見大帥。”趙軼出來,隔著營門對蘇定方拜道。
蘇定方看著趙軼,喝問道:“本帥巡營至此,你等閉門不出,是為何故?”
趙軼回道:“大帥還是莫要誆騙我等了,我等已知獨孤都尉已被大帥以營嘯之過殺于涼州大獄,此番大帥來此便是為了問罪我等,我等是被冤枉的,為了保全性命,我等豈敢開門。”
趙軼說話的聲音極大,尤其是將“營嘯之過”四個字咬地很重,生怕旁人聽不見一般。
宣威府將士營嘯是真,獨孤名回護將士是真,被蘇定方捉拿是真,死在涼州大營更是真,趙軼之言一出,看著隨蘇定方而來,營外的一眾精銳人馬,營中的府軍更加慌張了。
蘇定方今日率軍來此,更多的是威懾,動手只是最后的選擇,也是最差的選擇,眼下的局勢還不至于,蘇定方輕易也不會如此。
蘇定方道:“我乃照例巡營而來,為的是撫慰營中將士,并無問罪的意思,你等既無過錯,又何必驚慌。”
趙軼高聲回道:“我等非是三歲孩童,大帥還是莫要誆騙我等了,大帥若非前來問罪,何必帶來重兵,若是無罪便可無恙,獨孤都尉又何故身死,末將只怕一開了營門,咱們宣威府的將士今日就步了獨孤將軍的后塵,死無葬生之地了。”
趙軼之言,處處是在借獨孤名之死挑撥蘇定方和宣威府士卒的關系,但偏偏說的又都有理有據,一時間叫蘇定方難以正面回駁,蘇定方知道,若是再這么拖延下去事情只會越發地麻煩,他務必要先進營中才是。
蘇定方道:“這倒無妨,本帥可命麾下衛率暫退五里,本帥一人獨自進營,如此便可保萬無一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