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昆道:“殿下,此番可是咱們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李泰問道:“你這是何意?”
秦昆回道:“眼下太子勢大,東宮之位也坐地日益安穩,尋常絕難動他,但現在不同了,太子自尋死路,與關隴門閥死磕,不日還將西巡處置此事,若是借此徹底挑起東宮和整個關隴門閥之爭,到了那時西北不安,太子犯了眾怒,陛下為了安定人心,未嘗沒有廢黜太子,令立賢良的可能。”
李泰聽著秦昆的話,凝眉問道:“你要本王助這些關隴門閥一臂之力?”
秦昆道:“正是如此,此番太子之所以力主打壓關隴門閥,其根本原因就是因為太子行伍出身,銳意武事。太子一向重武,朝中因此非議太子之人不在少數,若是此番太子折在了此事上,到了那時可不就是殿下的機會。”
李恪和李泰,一文一武,殊途亦不同歸,若是此番重武的李恪敗在了關隴門閥的手中,那重文的李泰自然就成了關隴門閥的香餑餑,也是最好的合作對象,李泰替代李恪入主東宮,也未嘗不可能。
秦昆之言入耳,就在這一瞬間,李泰的心還是不自覺地顫動了一下,就在李承乾被廢,李恪登上太子之位后,李泰甚至一度覺著自己已再無望入主東宮了,但隨著如今西北的局勢變動,李恪的太子之位似乎也不像他想象中的這般穩固了。
若是真的能如秦昆所言,李恪因西北之事徹底開罪了關隴門閥,鬧得西北不安,他李泰還真不見得就沒了機會。
但李泰終究也不是莽夫,秦昆所言雖然足夠誘人,但還不至叫李泰失去了理智,李恪不易對付,關隴門閥又何曾是什么良善之輩了,更何況打壓關隴門閥勢力又豈是李恪一人的意思,最先把蘇定方自盧山都督任上調回的人可是他的父皇。
關隴門閥勢力太大,壟斷西北軍府,一向是李世民不除不快的心腹之患,此事李泰多少也是知道些的,此番李恪率先向關隴門閥發難也是李世民的意思,若是此時李泰和關隴門閥站在一處,便是和李世民站在了對面,這又如何使得。
要立太子,旁人說的千言萬語也抵不過李世民的一念之間,若是李泰所為和李世民相悖,到時莫說是太子之位了,長安城他還能不能待得下去都是兩說。
李泰一想到這些,心中對秦昆難免還是有些失望。
近年來李泰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尤其是自打李泰師長王珪病故,昔日心腹劉洎又為梁王傅,隨梁王李愔前往夏州后,李泰的身邊便沒了謀主,許多事情也都沒個能和李泰商量,幫著拿主意的人,李泰無奈之下才花了大力氣,把秦昆自兵部郎中推到了兵部侍郎的位置上。
只是如今看來秦昆的表現卻并不能如李泰之意,但這也是李泰的無奈之選了,但凡劉洎還在麾下,李泰也不必如此倚重秦昆。
李泰道:“此事先不急,李恪背后有父皇在撐著,也不是必敗之局,我等且先坐山觀虎斗,待此事定了后再做計較,切不可叫人抓住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