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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恪趕往涼州的同時,太子西巡的消息也已經傳遍了整個關隴,李恪擔心根深蒂固的關隴門閥,而這些關隴門閥又何嘗不忌憚這位勢頭正勁的太子殿下。
蘭州,金城,李府。
幾日前,是獨孤家主獨孤師仁這些年來第一次來蘭州李府拜訪,已是殊為難得,而不過短短數日后,他便再一次來了李府。
“尊長還是快拿個主意吧,宣威府趙軼已然事敗,李恪又即將西巡,屆時李恪一到,河西官員必定心向李恪,到了那時我們可就被動了。”獨孤師仁站在李府的內院偏廳,剛一進門便對李君績道。
李君績正坐在廳中上首,手中噴著杯,壓了壓手,對獨孤師仁道:“賢侄不必驚慌,且先坐下,喝杯茶,試試老夫前日才得的新茶如何。”
趙軼已死,蘇定方遣軍入駐宣威折沖府,府中校尉及以上官職都被蘇定方換了個干凈,獨孤家已經失去了對宣威折沖府的控制,而如今又有李恪西巡的消息傳來,獨孤家擔心李恪此來是為了他們,早已擔憂地坐立不安,哪還有這等心思。
獨孤師仁道:“晚輩沒有尊長的這般心性,此番宣威府之事咱們獨孤家已經徹底開罪了太子,若是太子趁著西巡發難,該如何是好。”
李君績看著獨孤師仁有些驚慌的模樣,搖了搖頭,對獨孤師仁道:“怎么,難道你們獨孤家還擔心李恪因為一個庶子而遷怒你們滿門不成?”
獨孤師仁道:“獨孤名畢竟是獨孤家的人,此番李恪又來勢洶洶,未嘗沒有殺雞儆猴的意思啊。”
獨孤師仁沒想到,也低估了李世民和李恪削弱隴右門閥的決心,區區一個宣威府,李恪竟能以太子之尊親自西巡,若他早些知道,他絕不敢當這個馬前卒。
李君績安撫道:“你只管寬心便是,咱們隴右門閥盤根錯節,相互勾連無數,李恪沒有半分你指使獨孤名的證據,他又怎敢禍連獨孤家,他若真敢這么做了,便是與天下世家為敵,這大唐又豈能容他。倒是你自己,行事還需穩當些,莫要露出馬腳,叫李恪抓住了。”
世家門閥支系太多,又多有相互聯姻的,斷沒有因為一人之過而禍及全族的道理,誰若敢這么做,天下世家也都不會容他,李恪不是傻子,自然也不會這么做。
獨孤師仁道:“晚輩行事尊長大可放心,此事絕沒有半分實證留于李恪,李恪就算明知此事背人之人是誰,也拿不出證據來。”
李君績笑道:“那不就是了,李恪之勢再強,那也是在淮南,在河東,在長安,他到了咱們隴右,就得老老實實地按咱們隴右規矩來,李恪就算是來了,又何懼之有。”
李恪西巡,李君績身為隴右李氏姑臧房的家主,李家的掌舵之人,也在李恪的目標之列,但李君績的反應卻比獨孤師仁要自信和淡然地多,獨孤師仁不禁多了幾分好奇。
獨孤師仁問道:“聽尊長的意思似乎早有對策?”
李君績道:“對策倒也談不上,不過見招拆招而已。但此番來的到底是咱們大唐的儲君,我們還是要好生布置一番的,好叫這位太子殿下賓至如歸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