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所言自然是在為大局考量,但劉仁軌聽了李恪的話卻笑道:“太子如此作為雖是穩妥,但如此一來,可就把涼州門閥得罪了個干凈,只怕涼州各家中抱怨太子的聲音可越發地多了。”
在旁人看來,李恪是最先抬起涼州糧價的人,而且是調用武威倉的軍糧抬起的糧價,可就在各家開始放糧,李恪也賺了個盆滿缽滿后竟就開始限制糧價了,還要回購糧食,這任誰都會覺得李恪是有意為之的,既賺了利,還要博名。
李恪也笑道:“動了他們的糧利只是其一,日后本宮要動的還多,他們要抱怨便只管抱怨便是了,本宮何曾在乎過他們的想法?”
李恪此來涼州,本就是為蘇定方張目,與涼州各家為敵的,區區幾分糧利比起李恪盯上他們的東西還要小的多,日后相爭只會鬧地更加難看,若是李恪擔心開罪他們,李恪就不會來此了。
劉仁軌對李恪道:“太子雖是國儲,地位尊崇,自然不虞這些關隴門閥,但有些事情太子還是早做準備地好。”
李恪聞言,回頭看向了劉仁軌,問道:“正則說的可是武威倉的事情?”
劉仁軌回道:“正是此事,太子雖然只是佯開武威倉,但此事已經在涼州鬧開了,長安那邊想必也快得到消息了,太子若不早做準備,恐怕到時被動。”
李恪笑道:“哈哈,正則有心了,不過你也不必憂心,長安城那邊本宮已經打點好了,只等消息進京,本宮成為眾矢之的,叫那些跳梁小丑群起而伐之了。”
李恪的意思雖不曾和劉仁軌明說,但劉仁軌隱約也能猜到李恪的目的,李恪這是要借武威倉之事以自己為餌,騙的那些人上鉤。
劉仁軌問道:“不知太子何時還京?”
李恪回道:“也就這幾日內的事情了吧,本宮私開武威倉,高價售糧的消息很快就要傳進長安了,本宮還是早些回去地好。”
李恪身為太子,國儲之重,自然不可離京太久,現在皇權和世家的府軍之爭已經自地方轉移到了朝堂,李恪多留涼州已無意義,自然還是早些回去地好。
劉仁軌拱手道:“既如此,那臣就在此祝太子旗開得勝,得償所愿了。”
李恪道:“那便借正則吉言了,不過本宮不日便當還京,京中的事情本宮是不甚擔憂的,本宮擔心的是涼州這邊的情況,本宮走后,涼州這邊還需正則好生照看著。”
劉仁軌應道:“太子盡可寬心,涼州這邊有大將軍、裴行儉還有末將在,必保無虞。”
對于劉仁軌此言,李恪倒還是頗有底氣的,關隴門閥雖然難纏,但李恪擺在涼州的班底也不是紙糊的,蘇定方、劉仁軌、裴行儉,大唐未來主司經略西北的三任主帥,單獨挑出去,無一不是名震當時的人物,李恪自不擔心。
李恪道:“眼下無論是備戰吐蕃還是打壓關隴門閥,涼州都是第一要地,朝廷重涼州已是必然。涼州刺史謝叔方不過中人之姿,在涼州刺史的位置上必是坐不久的。本宮本欲保你為涼州刺史,但你資歷太淺,恐百官不服,只得作罷。你在此先好生做著,待你有了政績,本宮再向父皇舉薦。”
“臣謝過太子,臣必不負太子所托。”劉仁軌聞言,當即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