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雖為帝王,但卻待人寬和,尤其對臣子更是優渥,但這不代表李世民沒有脾氣,相反地,李世民出身行伍,馬上皇帝,殺伐無數,他的脾氣比誰都大,只是以往能夠節制罷了,但今日之事卻是著實觸及了李世民的底線了。
“臣等不敢!”李世民之言一出,朝中群臣紛紛俯身拜道。
李世民看著眾人,氣得雙手微微發抖,緩緩道:“你們不敢,你們的膽子大了去了,太子身為皇子,幼年時為保全國中百姓,便為國出質,在北疆受盡苦寒,可換來的是什么?就是如此的羞辱嗎?我看今日要謀反的不是太子,而是朝中的有些奸邪小人。”
李世民諸子,哪怕是整個宗室,論于國于民之功,無出李恪之右者,故而李恪不止為李世民寵愛,更為百姓愛戴,這封密信所言,可以說是對李恪,甚至對整個大唐宗室的污蔑了。
在李世民的眼中,李恪是他最懂事,最優秀,也最驕傲的愛子,豈能容得旁人如此污蔑,又豈能忍心李恪受如此委屈。
被李世民這么一頓怒喝,原本那些卯著勁,想要彈劾李恪的朝中眾人頓時沒了聲音,但李世民看著殿中鴉雀無聲的樣子,自己心中的怒火卻還沒有消去。
李世民環視了朝中眾人一圈,接著道:“國語云之:‘為人臣者,君憂臣勞,君辱臣死’。太子乃我大唐國儲,便是我大唐未來的國君,豈能容人褻瀆,你等又如何還能在此安坐。”
李世民的話,一字一錘,敲擊著朝中百官的心,畢竟朝中反對李恪的官員本就不在多數,故而對眾臣還是起到了極大的震懾之用。
一時間驚慌者有之,心虛者有之,羞愧者亦有之,百官神色不一,心中感觸也不盡相同。
過了會兒,看著李世民的情緒漸漸地平復了下來,長孫無忌終于適時道:“啟稟陛下,臣以為此信所言包藏禍心,實在荒謬,斷不可取。至于太子私開武威倉之事,其中緣由太多,亦別有內情。臣以為此事也不急于一時,還是等太子還京后再做計較。”
長孫無忌的話確實是偏向了李世民和李恪,但同時也給了關隴門閥中人一個下來的臺階。
事已至此,今日再想將此事道出個結果已不可能了,眼下此事就此打住既可叫李世民息怒,也使得關隴系的官員落得體面,也算是個折中的法子。
有長孫無忌之言,原本今日氣勢洶洶,想著要對李恪發難的關隴系官員頓時也都沒了聲音,關隴系官員誰都沒有魏征那般的分量和膽氣,李世民的怒火還未徹底消去,現在誰再出頭無異于自尋死路,不止惹惱了李世民,同時也開罪了想息事寧人的長孫無忌,得不償失。
李恪未至長安,東宮屬官也準備地未必周全,其實今日本就是關隴門閥發難的最佳時機,今日這一波重拳若不能奏效,來日再想打傷李恪更是難上加難,但今日已然如此,關隴門閥也別無選擇了,畢竟家族顏面,他們還是要顧全的。
“臣等附議。”長孫無忌之言一落,殿中眾人紛紛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