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抬了抬手,著李恪坐下,而后把自己手中的奏報遞給了李恪,對李恪道:“山東來的加急文書,看看吧。”
“諾。”李恪聞言,也不知是何事,接過李世民遞來的文書,便看了下去。
李佑雖然不是李恪之敵,李恪也不曾真的把他看在眼中,但對于李佑其人,李恪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
李佑喜好游獵,性情任意乖張,又常結交一些宵小之徒,再加上李恪對李佑原本的熟悉,李佑會謀反,李恪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心理準備的。
不過李恪雖然對李佑謀反沒有太多的訝異,但當著李世民的面,兄弟謀反,李恪倒也不好表現地太過平淡,李恪手中拿著奏報,片刻之后,眉頭緊皺,以不敢置信的神情對李世民道:“五郎雖然往日貪圖玩鬧,行事也有些乖張,但怎會做出如此無君無父的事情來。”
李世民沉聲問道:“此事你怎么看?”
李恪并未直接回答李世民的話,而是手中拿著奏報,對李世民問道:“父皇可曾核實過此事?”
李世民道:“污蔑皇子謀反,是夷三族之罪,地方不敢妄報,此事不會有假。”
李恪嘆了口氣道:“五郎突生此事,實在叫人棘手。”
李世民不解地問道:“恪兒,你行伍多年,也是海內名帥,朝中人多有嘉許,以你的本事,李佑謀反也能叫你為難嗎?”
李佑才干尋常,麾下又無大將,更無精兵,原本以李恪的本事要平李佑之亂應當不是難事才是,怎么李恪反倒犯
了難了,李世民也不免覺得奇怪。
李恪解釋道:“齊州非是邊州,五郎更非將帥,光憑著他麾下那群豬狗之輩如何成事。五郎謀逆,不過疥蘚之疾,兒臣覺得棘手的是事定之后該如何處置五郎。”
李恪的這番話正是說進了李世民的心里,在李世民眼中,李佑謀反與兒戲無異,不過傳檄可定,真正叫李世民如此動怒,左右為難的就是謀反的竟是李佑這個親子。
李世民接著對李恪問道:“那依你的意思,該當如何處置李佑?”
李恪想了想,回道:“兒臣也難定奪,如果依法嚴懲五郎,兒臣惜切手足之痛,可若不依法嚴懲,有兄長之事在前,此番又是如此,日后恐怕宗室難安。”
李世民的想法其實倒也和李恪相類,李佑是李世民之子,要殺李佑,李世民自是不忍的,可若是不殺,那日后宗室親王人人效仿又怎了得?
李世民仔細斟酌了片刻,才道:“還是先行平定此亂再說,李佑的生死便交由朝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