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這是在做什么?”狄仁杰又看著李璄在謄抄奏疏,于是對李璄問道。
李璄放下手中的筆,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回道:“我要將自己今日批閱的奏疏抄給阿娘看。”
聽著李璄的話,狄仁杰越發地不解了,難不成這也是李恪的交代不成?
狄仁杰接著問道:“這是何故,可是陛下交代的?”
李璄搖了搖頭道:“這倒不是,這是阿娘交代的,阿娘說我還年幼,做事難免有不妥當的地方,要我每日把自己批閱的東西告訴阿娘,阿娘再教我怎么做。”
李璄年才十歲,正是聽話的時候,他開宮太早,還不知道自己每日做的事情意味著什么,他也只是依著武媚娘的話做事而已。
這是武媚娘同李璄交代的的事情,也虧得是狄仁杰問的,若是和李璄不甚親近的旁人,李璄也未必會如實說。
李璄說著不在意,但狄仁杰聽著李璄的話,臉色一下子就變掉了,李璄年幼興許還不知輕重,但狄仁杰怎會不知。
李璄每日批閱的奏章都是禮部和刑部的要事,武媚娘通過李璄來干預兩部的政務,這是在干政啊。
“太子不可。”狄仁杰連忙對李璄道。
李璄不解地問道:“懷英兄長這是何意?”
狄仁杰道:“兩部奏疏乃是朝務,干系重大,太子若有不明的可問于詹事和少詹事,若是實在不行問于陛下也可,豈能聽由皇后所言。”
狄仁杰說著,怕李璄一時不明,又解釋道:“此乃國事,非是家事,若是家事太子盡可聽皇后教誨,但國事不行。太子是國儲,將來是要為君的,國事自當是像陛下這樣和群臣商議著處置,豈能任由后宮擺布,難不成太子要蹈西漢之覆轍嗎?陛下又會放心將天下交給這樣的太子嗎?”
李璄只是年幼,故而聽武媚娘的話,但不代表他不懂事,相反他聰明地很,每每李璄讀史,學到西漢時,教他的師父都會和他提起西漢之亡,還有后宮干政和外戚之禍,李璄記于心中。
李璄是大唐國儲,他自然不希望大唐再如西漢那般,而他經狄仁杰這么一說,也覺出了些問題,于是在思慮了片刻后,有些擔憂地對狄仁杰問道:“那我該如何?”
狄仁杰道:“日后太子不可再將朝政之事告知于皇后,守口如瓶便是。”
李璄有些不安地問道:“若是阿娘問起呢?”
狄仁杰道:“太子將臣今日的話直言便是,皇后如若怪罪,臣自當與太子一同分說,若是不成還有少師和少傅在呢。”
“好,那便依懷英兄長所言。”李璄聞言,心里有了些底,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