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道:“武惟良所為乃朕所不能容,務必嚴懲此事,給天下有志于朝的讀書人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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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殿這邊,李恪和馬周正在商討此事,與此同時,立政殿的武媚娘已經得到了消息。
武媚娘在得知此事后,第一時間就命人傳了武惟良來宮中,親自過問。
“若不是聽到御史臺的消息,我還不知此事,你怎敢如此大膽,行這等悖逆朝綱之事。”武媚娘站在殿中,指著殿下跪著的武惟良,怒喝道。
武媚娘雖是武惟良的堂妹,但武媚娘久居上位,又是母儀天下的皇后,自有威儀,武惟良被武媚娘喝地愣在了當場,半晌也不見開口。
一旁的武元慶見狀,出言寬慰道:“阿妹息怒,武惟良所為固然不妥,但畢竟是皇后的堂兄,有皇后的面子在,就算是御史臺知道了也未必會如何。”
武媚娘看著眼前的幾位兄長,沒有一個是可堪一用的,不禁心中有些煩悶。
武媚娘道:“你是不知,御史臺已經去函吏部了,這消息一旦送到馬周的手中,你該知道后果。”
武元慶聽著武媚娘的話,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御史臺會如何他不知,但吏部尚書馬周是何許人也他卻清楚地很,馬周之于李恪,好比魏征之于李世民,只不過是馬周行事稍稍委婉些,更加顧及李恪的顏面罷了,但他們處事的本質是一樣的。
武元慶低頭看了武惟良,道:“馬周此人行事呆板,從來不知變通。他為吏部尚書又執掌科舉諸事,事情若是落在他的手中,只怕就麻煩了。”
武媚娘道:“正是如此,否則我也不會如此動怒,現在宮里宮外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武惟良卻出了這樣的岔子,豈不是平白送人把柄?”
武惟良聞言,忙對武媚娘道:“不如阿妹去跟馬周知會一聲如何,阿妹是皇后,他必定照辦的。”
武媚娘一甩衣袖道:“此事對旁人或許可以,但馬周不行,除了陛下的話,馬周誰的話也不會聽,現在我若給馬周下令,只會適得其反。”
馬周的威名武惟良自然是知道些的,若是馬周當真較了真,輕的他仕途不保,重的甚至會危機性命,武惟良忙懇求道:“阿妹救我,我這么做也是為了幫你啊,還望看在咱們兄妹的情分上救我一把。”
武媚娘輕哼了一聲,不屑道:“為了幫我?你若是想為官助我,縱是走門蔭的路子又有何不可,你不過是覺著門蔭的路子初仕并不掌實權,又要熬著資歷罷了,你當我不知你的心思?”
武惟良是皇后族兄,要入仕為官確實可以走門蔭的路子,通過學館或者擔當衛官入仕,但這種路子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熬資歷,甚至也還要再走一遍校試,自然不比直接舉明法來的快。
武惟良被武媚娘這么一說,頓時沒了聲音,仿佛蔫了的公雞,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武元慶看著眼前的場景,對武媚娘道:“阿妹,武惟良雖然做得出格,但終究是小妹的兄長,也不好看著他被吏部懲處,到時阿妹的臉上也不好看。”
武媚娘道:“他現在已經如此了,想要好看自是不能了,如果他想要活命,最好的法子就是跟我去向陛下請罪,興許看在我的面子上,陛下還能繞過他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