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仁軌問道:“大將軍是想要生擒嗎?”
蘇定方點了點頭道:“不錯,你即刻傳令下去,降者不殺,這個階伯,本帥要活的,興許本帥還要用他。”
金庾信一聽蘇定方的話,頓時急了,階伯可是百濟大將,也是新羅的宿敵,蘇定方要留他的性命,無異于是釋放了要善待百濟的信號,這和金庾信所想的可大不一樣,畢竟一定百濟真的順從了大唐,那他新羅就不再是無可替代的盟友了。
金庾信忙道:“百濟對陛下不敬,此番東征百濟滅國乃陛下御命,而這階伯又是百濟名將,若是不殺階伯,何談功成,屆時只怕陛下也會降罪啊,還望大將軍三思,莫要為了一個階伯誤了大事。”
蘇定方擺了擺手道:“這個金將軍就不必擔憂了,這階伯不過是百濟一將,本帥賞識于他,便想保他一條性命,本帥相信,在陛下面前,本帥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若是旁人,這么做興許會有點不妥,但蘇定方不會,蘇定方是李恪麾下第一愛將,他們之間的默契早已不必言語多說,莫說是蘇定方要保階伯的性命了,就是蘇定方許諾留下扶余義慈的性命,李恪也只會支持他。
蘇定方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金庾信哪怕心中不愿,也不敢和蘇定方起正面的沖突,畢竟現在還沒有到時候,老老實實地退到了一邊。
和唐軍交戰,百濟軍心中本就沒什么底,如今階伯領軍又落入了蘇定方的圈套,局勢很快就呈現了一邊倒的趨勢,隨著蘇定方一聲令下,降者不殺的呼聲在泗沘城下響起。
在扶余義慈已逃的情況下,百濟軍早就沒了主心骨,隨著蘇定方一聲令下,城下被圍殺的百濟士卒望風而降,城上本還在守城的扶余義慈次子扶余泰本也不是什么硬骨頭,看著眼下的局勢自知不敵,也棄械降了。
不過一炷香后,泗沘城上下萬余士卒,死地死,降地降,就連泗沘城名義上的主帥扶余泰也成了階下之囚,唯一還在負隅頑抗的就只有階伯和他麾下的三千本部了。
階伯對蘇定方還有用,蘇定方無心殺他,當階伯及他的麾下士卒被圍后,蘇定方親自策馬上前,對階伯道:“階伯,夠了,此戰勝負已分,你為將者之責已盡,降吧。”
自打階伯看到唐軍伏兵的那一刻起,階伯就已經知道這一戰敗了,他之所以堅持到現在無非就是為將者的自尊和對扶余義慈的忠心罷了。
階伯停下來,對蘇定方道:“這一戰罪在我,而不在我麾下將士,我今日若以死謝罪,大將軍可否饒過這些跟隨我多年的將士。”
在階伯自己想來,自己是阻止蘇定方攻城的最大阻力,如今蘇定方破城在即,自然是想要自己的性命,他是想用自己的命盡可能地保住舊部的命,如此既全了忠義,也活了麾下將士。
不過蘇定方卻擺了擺手道:“不,本帥要的是你,你若是棄械降了,本帥保證你麾下士卒一個不殺,可你若是不降,你麾下士卒本帥一個不留。”
階伯愛兵如子,他麾下的三千將士跟隨他多年,情同手足,階伯怎忍他們為了自己而喪命,左右主帥扶余泰已降,他也完成了扶余義慈的交代,也沒了再多的選擇。
過了片刻,階伯嘆了口氣,丟下了手中的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