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定方道:“此事你倒也不必太過憂心,本帥自問在陛下跟前還有幾分薄面,陛下那邊本帥自當為你講情,以你今日之功,性命是當無大礙的。”
扶余義慈很清楚,蘇定方是李恪的心腹愛將,在李恪跟前講話的分量很重,當著扶余義慈的面,蘇定方說了這番話,以蘇定方在李恪跟前的份量,扶余義慈的性命基本上就算是保住了,甚至還有不失富貴的可能。
扶余義慈無礙,唐軍自然也不會對百濟人動手,百濟人這邊沒了后顧之憂,臉上有些輕松甚至是欣喜,可一旁的金庾信的臉色就難看到了極點。
新羅軍死傷萬余人,最后卻為唐軍做了嫁衣,還是眼看著蘇定方保住了他們的性命,這叫金庾信怎能不怒。
現在若不是新羅軍攝于蘇定方之威,又忌憚唐軍的戰力,恐怕金庾信早就領軍動手了。
納降儀式之后,蘇定方便就領軍進了熊津城,在蘇定方進熊津城之前,早已送出降書的扶余義慈已經做好了安撫人心的準備,所以城中百姓對唐軍的抵觸很少,甚至大路兩旁還有許多親唐的地方大族殺牛宰羊,端著酒水列隊迎接的。
劉仁軌和蘇定方策馬并肩而行,看著路兩邊的百姓,又看了看跟著身后的扶余義慈,對蘇定方問道:“大將軍已經決定要保扶余義慈的性命了嗎?”
自貞觀四年,唐滅突厥以來,四處征伐,鮮嘗敗績,亦俘虜了許多敵國君王,但大唐一向很少會對這些被俘的君王下殺手,扶余義慈也不例外,而且蘇定方還是李恪的左膀右臂,心腹中的心腹,他如果要保扶余義慈,那就絕無意外。
蘇定方道:“不錯,我在百濟謀劃的事情離不開扶余義慈,扶余義慈的命我必定是要保下的。”
劉仁軌有些擔憂道:“大將軍要保扶余義慈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自然不難,但末將看金庾信和一眾新羅將領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對啊。”
蘇定方問道:“正則是擔心新羅人生亂吧?”
劉仁軌回道:“正是如此,大將軍當面對百濟人如此示好,新羅人勢必不滿,恐怕會生出亂子,到時金庾信只怕也未必壓得住。”
近段時間來,金庾信在新羅軍中也不好過,他先是在泗沘城破后失信于新羅將士,未準城中劫掠,而后又在熊津城下損兵折將,沒撈著半點好處,因為這些事情金庾信在新羅軍中的威信已經一落千丈,劉仁軌的擔憂不無道理。
蘇定方道:“新羅軍中如何不是你我操心的事情,這些由金庾信自己去想便是,但新羅軍既受我統轄,便需受我的軍令,若是違逆,我絕不輕饒。”
蘇定方之言入耳,劉仁軌馬上就明白了蘇定方的意思,原來蘇定方方才在城門口的一舉一動本就是故意做給新羅人看的,為的就是要刺激到他們,至于為什么要刺激到他們,蘇定方自然是另有所圖了。
蘇定方看著劉仁軌的反應,知道劉仁軌已經猜到自己的用意了,于是拍了拍劉仁軌的肩膀,笑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此事以后再議。走,本帥近日新得了一個青年才俊,帶你一起去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