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麗軍的反應落在了淵蓋蘇文的眼中,淵蓋蘇文心中大急,他知道,再這么下去,不止人心會散,將士們戰意全無,就是時間也快要來不及了,畢竟城門雖然暫時還在高句麗軍的手中,但絕對撐不了太久。
淵蓋蘇文舉刀高喝道:“將士們,唐人最善蠱惑之法,莫要被唐軍蠱惑了,這些年我們與唐軍為敵,兩軍間死傷無數,早就結下了血仇,這生死之事豈是薛仁貴說了算得,你們莫要聽信他的話,平白丟了性命,隨我一同殺出去才是正路。”
淵蓋蘇文的話確實也有道理,大唐和高句麗交戰多年,兩方將士間的血仇不少,這仇恨不是一道帥令就能解開的,高句麗將士降唐,確有風險。
但道理雖是這么個道理,可薛仁貴就這么站在了高句麗軍的跟前,攝于薛仁貴的威名,當著薛仁貴的面,高句麗軍上下沒有一人敢先上前的,但若不上前,所謂突圍自然也就無從談起。高句麗軍上下都看向了淵蓋蘇文的方向,都在等著這個主帥的動靜。
淵蓋蘇文頓時陷入了兩難之中,顯然高句麗軍已經膽怯了,如果淵蓋蘇文自己也不敢上前的話,那也更不能指望著其他人率先沖殺,為淵蓋蘇文賣命了。
淵蓋蘇文看著眼下的局勢,別無選擇之下,只得咬了咬牙,自己提刀當先上前。
現在的淵蓋蘇文雖是位高權重的高句麗大莫離支,但他也不是不通武事的,淵蓋蘇文在年少是也是高句麗軍中有數的猛將,頗有勇名,他能走到今日這一步,靠著的可不只是家族的榮光。
但淵蓋蘇文雖頗有些武力,但也只是相較于尋常的高句麗將領而已,他所謂的勇武在薛仁貴跟前又算得了什么?
淵蓋蘇文揮刀向前,抱著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氣要與薛仁貴一戰,只不過兩人武力懸殊過大,他所謂的勇武不過是飛蛾撲火。
薛仁貴看著上前的淵蓋蘇文,嘴角一挑,輕輕一笑,道:“雖是螳臂當車,但倒也不失一個‘勇’字。”
薛仁貴說完,一挺方天畫戟,便刺向了迎面而來的淵蓋蘇文。
兩軍陣前,比起高句麗軍的忐忑不安,唐軍將士們則顯得淡然地多了,在他們的眼中,他們的主將薛仁貴就是戰無不勝的存在,要破一個淵蓋蘇文,何必擔憂。
淵蓋蘇文也算是弓馬純熟,舉刀往薛仁貴砍來,雖在馬背之上,但也坐地穩當,很見幾分功底,但淵蓋蘇文穩當,薛仁貴卻快地出奇,薛仁貴一夾馬腹,策馬而出,手持畫戟,宛如一道閃電劈向了淵蓋蘇文,
不過一個照面,淵蓋蘇文還未反應過來,甚至他手中舉著的刀還未落下,薛仁貴騎著跨下神駿就已經到了他的跟前,一抬畫戟,便蕩過淵蓋蘇文的刀,直插心腹,取其性命。
薛仁貴殺人,從不拖泥帶水,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勝負已分,生死已明,高句麗的主宰淵蓋蘇文已經成了薛仁貴戟下亡魂。
“淵蓋蘇文已死,我只誅首惡,降者留命!”薛仁貴提著淵蓋蘇文的尸首,對高句麗士卒一聲暴喝。
高句麗人本就無一戰之勇,如今主帥又死,他們更不會抵擋,在薛仁貴虎威之下,府前的高句麗士卒便如秋時的麥穗般望風低頭,盡數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