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陵攻城的手段很是怪異,甚至是背離常理,欽陵將如此陣仗擺出,很快軍中就有人把消息傳去劉仁軌那邊。
唐軍中軍,主帥大帳。
“大都督,欽陵這廝好生膽大,竟敢如此明目張膽地貽誤戰事,大都督怎的也不管管。”右驍衛郎將左開山一得知欽陵那邊攻城的消息,便對劉仁軌抱怨道。
劉仁軌得知了欽陵的布置,聽著左開山的話,臉上竟沒有絲毫的擔憂,反倒安撫左開山道:“左將軍不必焦急,這欽陵領兵才去一日,自然不會這么快攻下金城。”
聽著劉仁軌的話,左開山急地跺腳道:“大都督誤會末將的意思了,若只是攻城一日無功,末將怎會焦急,畢竟金城是新羅國都,城池堅固,攻城確實不是一兩日就能成的事情,但欽陵根本就沒有攻城,只是在金城空耗糧草而已。”
劉仁軌還是不見絲毫的著急,擺了擺手,道:“左將軍多慮了,欽陵是我軍中將官,是領了我的將令去的,他斷不敢故意貽誤戰機的。”
左開山道:“若是我唐人自然不會,但欽陵是吐蕃人,其父更是吐蕃宰相,他的心未必向著咱們,大都督不可不小心啊。”
此前左開山一直在劉仁軌跟前抱怨欽陵,但都是就戰事本身而言,劉仁軌都沒有動怒,但現在,左開山提及了欽陵的吐蕃人的身份,劉仁軌的臉色頓時就難看了下來。
“左開山,你可知你在說什么,欽陵是吐蕃出身不假,但他也是陛下的弟子,天子門生,豈能容你如此懷疑,你這是對陛下不敬。”劉仁軌突然對左開山喝問道。
劉仁軌說的確也是實情,欽陵雖是吐蕃人,吐蕃大相之子,但他也是李恪的弟子,左開山質疑欽陵的忠誠,就是質疑李恪,可是不小的罪過。
左開山忙解釋道:“末將不敢不敬陛下,末將只是擔心戰事,怕耽誤了大事而已,還望大都督恕罪。”
劉仁軌盯著左開山,問道:“縱是擔心戰事,也不該說出這番話來。你須知,我大唐陛下和先皇,先后兩代圣君,能被天下各部尊奉為天可汗,靠的不只是天縱英才,更是因為陛下和先皇的心胸,陛下和先皇向來視天下各族如一,任用番將,你這話若是傳到旁人耳中,是要出亂子的。”
左開山俯身拜道:“大都督說的是,是末將失言,末將再不敢了。”
劉仁軌左開山神色驚慌,著實也是被嚇到了,這才道:“此中道理你知道便好,日后切不可再提了,否則就算你是為了公事,我也絕不饒你。。”
“諾。”左開山忙應了下來。
劉仁軌訓斥著完左開山,看著左開山心有余悸的模樣,心知自己的話他已經聽了進去,這才又接著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戰事,也算是情有可原,但你倒也不必過分擔心。
欽陵麾下只有六千人,而城中有軍萬人,民十余萬人,任誰都難以強攻,欽陵既然這么做,必是還有后手的,你且等著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