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策道:“臣原本也是以為如此,但看今日南叢象送來的書信,貢日貢贊和赤桑揚敦已經有些嫌隙,這種嫌隙只要多加利用必能成為破開邏些城門的關鍵。”
李恪問道:“你欲何為?赤桑揚敦可是吐蕃大相,貢日貢贊再不識大局,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自掘墳墓吧。”
王玄策的話中之意絕不止這么簡單,如果只是離間貢日貢贊和赤桑揚敦的關系還遠遠不至于能破開城門,因為赤桑揚敦畢竟在吐蕃朝堂有著極高的威望,貢日貢贊就算對赤桑揚敦不滿,最多也就是架空赤桑揚敦,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拿他怎么樣的。
王玄策笑道:“遣使入邏些,以勸降之名離間吐蕃君臣,赤桑揚敦固然威望甚遠,貢日貢贊不會自掘墳墓,但旁人可就未必了。”
王玄策之言入耳,李恪不禁眉頭緊鎖,思考起了王玄策的話,李恪思慮了片刻,數著現在吐蕃朝中的那幾個排得上號的人物,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勃野,你是想動邏些守將勃野。”李恪指著王玄策,笑道。
王玄策點了點頭道:“陛下說的不錯,勃野是吐蕃大將,執掌邏些城守城兵力,同時他還是赤桑揚敦的母族后輩,和赤桑揚敦份屬舅甥,如果能通過挑撥貢日貢贊和赤桑揚敦的機會同時離間勃野,到時邏些兵權易主,豈不是正是我們破城的最好時機。”
李恪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而后想了想,又有些擔憂道:“邏些守軍由勃野執掌多年,如果勃野被調,必能大挫邏些城的防衛,但勃野位置緊要,尋常人出面未必能動搖貢日貢贊的決定。”
李恪的話也確有道理,這些年來,邏些城的守衛一直是由勃野來執掌,邏些城中沒有人比勃野更加熟悉邏些城守軍和邏些城了,如果沒有沒有重大理由,足夠關鍵的人出馬,貢日貢贊輕易不會下定決心撤換勃野的。
李恪之言才落,王玄策突然臉色一正,收起了原本臉上的笑意,對李恪俯身拜道:“要迫使貢日貢贊撤換勃野,尋常人自然不成,此事是臣提及,臣愿意為使,以議和勸降之名往邏些一趟,親自促成此事。”
李恪看著突然請命的王玄策,驚訝道;“你想去邏些?”
王玄策的話讓李恪先是一愣,而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李恪否軍道:“不可,你是我大唐宰輔,帝王臂膀,怎是一個勃野能比的,就算是撤不下勃野,多費許多氣力攻城,朕也絕不能讓你犯險。”
其實如果拋去私人關系不談,王玄策絕對是為使的最佳人選,首先王玄策是宰輔,有足夠的份量能夠引起貢日貢贊的重視,而且王玄策又最善縱橫之道,此事本就是他的主意,由他為使正可隨機應變,確保達成此事。
可王玄策是最早跟隨李恪的臣子之一,伴李恪左右多年,對李恪而言已經不僅是一個臣子這么簡單了,為了這一戰要王玄策拿性命去冒險,李恪覺著不值當。
但王玄策卻道:“如果撤換勃野一事能成,我大唐攻邏些至少會多一半的勝算,軍中傷亡也會減輕許多,以臣一人之險,助攻城大局有何不可。而且如今我大唐之勢遠勝于吐蕃,有陛下在,吐蕃人是絕不敢動臣分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