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日貢贊自然知道王玄策指的是什么事情,貢日貢贊問道:“王相所言可是當初陛下在涼州遇刺一事?”
王玄策回道:“正是此事,陛下在此事之后雷霆大怒,就下旨御駕親征吐蕃了。你有行刺之事在前,陛下還能不究舊罪,留下你的性命,你該知足了。”
聽著王玄策的話,貢日貢贊越發地急了,他自己很清楚,當初李恪在涼州遇刺之事和他沒有半點關系,現在王玄策卻以此罪問他,他怎能不急不慌。
貢日貢贊解釋道:“王相容稟,此事陛下實在是誤會我了,涼州行刺之事實非我所為,我亦不知情。而且此事我早就遣大相去向陛下說明了,只可惜陛下并未采信。王相是陛下心腹之臣,伴隨陛下左右,當知此事蹊蹺啊。”
李恪遇刺之事確實蹊蹺,而且在此事傳出消息的第一時間,貢日貢贊就已經遣赤桑揚敦為使前往涼州向李恪解釋了,這事情貢日貢贊是確信的,但王玄策接下來的反應卻大大出乎了貢日貢贊意料。
“竟有此事?”
王玄策口中不自覺地嘟囔了一聲,眼睛本能地瞥向了貢日貢贊一邊坐著的赤桑揚敦,帶著些疑惑的味道,似乎聽到了一件很驚訝的事情,仿佛他之前竟從不知道此事一般。
王玄策嘟囔的聲音不大,但年輕的貢日貢贊耳目聰穎,又靠著王玄策很近,卻將這話聽在了耳中。
王玄策看向了赤桑揚敦,貢日貢贊也跟隨王玄策的眼神,看了眼身邊的赤桑揚敦,心中不禁多了一絲疑惑。
看王玄策的反應,他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此事,但王玄策是大唐的宰相,帝王心腹,李恪遇事必定與他商議,他是沒有道理不知道此事的。
貢日貢贊推敲著王玄策的反應,心中突然想到了一種荒唐的可能,難道赤桑揚敦根本就沒有在李恪跟前為貢日貢贊辯解過此事嗎?
可是據與赤桑揚敦同去涼州的護衛回報,李恪確實是接見了赤桑揚敦的,而且接見了許久,只不過是只見了赤桑揚敦一人而已。
如果李恪與赤桑揚敦詳談了許久,但赤桑揚敦卻沒有為貢日貢贊辯解,那赤桑揚敦又和李恪說了些什么?
貢日貢贊不禁大膽地猜測了起來,王玄策如此意外的反應已經說明了問題,而自打赤桑揚敦自見了李恪回到邏些后,就一直對貢日貢贊宣揚唐軍兵力之強盛,還舉薦了祿東贊領軍,可現在祿東贊卻已經降唐了。
赤桑揚敦和祿東贊本就是好友,而且赤桑揚敦和祿東贊都曾為吐蕃使節在長安見過李恪,這一切難道是巧合嗎?還是赤桑揚敦早就心向大唐,心向李恪,勾結了祿東贊。
如果是以往,貢日貢贊不會這么想,但這些天來貢日貢贊對赤桑揚敦越發地不滿,越發地懷疑,他也不自覺地會這么想了。
貢日貢贊皺著眉頭向赤桑揚敦望去,他從赤桑揚敦的眼中竟然發現了驚慌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