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下省乃三省之一,侍從皇帝左右、贊導眾事、顧問應對,起居郎雖只從六品,但掌記錄皇帝言行,修起居注,是為天子近臣。褚遂良若是能以起居郎入仕,自然是個再好不過的起點。
長孫無忌乃吏部尚書,號大冢宰,手握百官銓敘之權,他既開了口,再加上褚亮的身份,褚遂良的起居郎自然是十拿九穩了。
褚亮謝道:“下官代犬子謝長孫大人提攜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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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衙,秘書省。
岑文本端坐于秘書省內衙,算了算時間,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時辰已過未時,李恪竟還未至秘書省,莫不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
因此自打李恪拜師以來,每日必在未時前至秘書省求教,風雨無阻,今日已經這般遲了,岑文本有些坐不住了。岑文本與鄰座的同僚顧胤交代了一聲,便準備出門著人前往問詢。
可就在岑文本剛剛起身的時候,門外走進了一個身著青色宮衣的女婢,岑文本識得此人,她正是日常隨侍在李恪身旁的宮女丹兒。
丹兒一向跟隨李恪身邊,寸步不離,今日丹兒出現在此,說明李恪也曾到此,只是已經離去了,岑文本的心提了起來。
“婢子丹兒拜見岑大人。”丹兒走到岑文本的身前,屈膝拜道。
如今長安城正事風聲鶴唳之時,岑文本心中擔憂李恪安危,他也無心那些禮數,忙問道:可是殿下命你前來?”
丹兒回道:“正是殿下命婢子來此。”
“現在已經過了時辰,殿下現在何處?可還安好?”岑文本問道。
丹兒回道:“請岑大人放心,殿下一切安好,只是殿下有言要往宮中求見陛下,故而未能來此,命婢子與大人告知一聲。”
李恪此時去拜見皇帝?
岑文本聽了丹兒的話,心中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殿下此去為何?”岑文本不安地問道。
丹兒不知李恪的用意,也不明白岑文本為何會如此緊張,否則她也不會在此處,而是直接稟告楊妃去了。
丹兒只是如實地回道:“殿下倒未講明何事,只是在順義門待了片刻,說是身為大唐皇子,要去做皇子當做之事。”
皇子當做之事!
在這個關頭,頡利索皇子為質,李恪口中的皇子當做之事自然就是為質了!
這內衙中不止是岑文本一人,其他的秘書省官員也在其中,聽得真真切切。
能在秘書省任職的無一不是飽學之士,如今質子風波傳的沸沸揚揚,他們豈會聽不出李恪的言下之意。
“蜀王殿下,壯哉!”
還未等岑文本說話,岑文本一旁的同僚顧胤已經重重地撫掌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