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恪眼珠一轉,似乎也發現了阿史那云與康阿姆之間的主次關系,看這個樣子,這次的圈套,恐怕康阿姆才是主謀,而阿史那云只是被利用了而已,以阿史那云的年紀她絕沒有這樣的城府。
不過李恪也清楚一點,這次的圈套康阿姆雖是主謀,但身旁的這些護衛都是阿史那云的人,如實能說動阿史那云,康阿姆也拿他無法。
李恪嚴肅地對阿史那云問道:“云殿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阿史那云倒是沒想到李恪到了這個時候竟還能如此淡然,非但沒有慌亂,反倒還有心思來質問她,如此看來,這個大唐來的質子倒是有幾分本事。
阿史那云回道:“誰叫你以往對我不敬,今日我便要你吃些苦頭。”
李恪聞言,一臉正色地對阿史那云道:“李恪乃大唐質子,封皇命和可汗之命前來,你們這般待我便是在辱我大唐,此中惡果,云殿下當得起嗎?”
阿史那云微微一愣,問道:“能有什么后果?”
李恪見阿史那云已經被他套入了話中,于是接著道:“我李恪左右不過一介孺子,縱然凍死在這金山上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我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突厥便是再向我大唐宣戰,到時兩國刀兵相見,軍士百姓死傷數十萬,這個后果云殿下考慮過嗎?”
阿史那云年幼,本就正想著要李恪吃個大虧,叫他以后怕了自己,也為李恪對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出口氣,他從來不曾想要要傷害李恪的性命,更別提以此燃起兩國戰火了。
阿史那云生性單純率直,絕非陰狠之人,李恪的話一下子嚇住了她,她竟有些后悔今日所為了。
就在阿史那云想著該不該就此收手的時候,阿史那云身旁的康阿姆卻突然說話了:“豁真,李恪的話聽起來有些道理,其實都是一派胡言。豁真只是想要小小地懲罰他一下罷了,哪里會傷了他的性命,他的那些話只是仗著豁真年幼,想要騙過豁真而已。”
康阿姆看著李恪一眼,又靠在阿史那云的耳邊接著道:“況且若是今日豁真就這么放過他的話,以后他就會更加放肆,無所畏懼,要求可敦將豁真嫁給他,難道豁真就咽得下這口氣嗎?”
面對李恪的話,阿史那云本以有了顧慮,但康阿姆的話又叫她下定了決心。
今日她費了這么多的力氣將他騙來山上,若是就這樣讓他下山了,豈不是叫李恪平白笑話自己。而且正如康阿姆所言,她是絕不愿嫁入大唐的,他今日務必要叫李恪怕了自己,他們倆的婚事自然也就別無可能了。
阿史那云想了想,對康阿姆道:“我們先將他扔在此處,你找兩個人隔些路程等他,不要離地太遠,免得真的傷了他。”
康阿姆點頭應道:“豁真放心,我早有安排,絕不會凍死他的。”
康阿姆說著,口中卻把“凍死”二字咬地很重。
阿史那云年幼,哪里知道康阿姆的計劃,只當康阿姆應下了自己的意思,便放心地離開了,可她卻不知,康阿姆只是答應不凍死李恪罷了,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他若是想要李恪的命哪是什么難事。
“再過一個時辰天色便該漸漸黑了,而此地正是野狼出沒最多的地方,到時就算不凍死你,你也該成了野狼口中食。”康阿姆陰毒地看了李恪一眼,在心中暗自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