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年紀雖小,但也有些脾氣,誰說話她都愛爭上兩句,卻唯獨對李恪言聽計從。
高陽聽得楊妃提及了李恪,頓時認真了起來,回道:“宮人都說諸位皇兄中阿兄文才最佳,阿娘想必也是比不得阿兄的,阿娘教了高陽記不得,但若是阿兄回來教我,我必定是記得的。”
在高陽的眼中,似乎她記字的快慢,與她自己無干,反倒全看教她之人,若是教她之人文采高些,她便記得快,教她之人文采低些,她便記得慢了,楊妃聽了高陽的話,也是哭笑不得。
楊妃只得又耐著性子教了高陽幾句,可就在此時,瓶兒突然輕輕敲了敲門,進了內室。
“娘娘,東邊傳來的消息。”瓶兒一進門,便一臉正色地對楊妃道。
楊妃看著瓶兒的樣子,知道她所言之事必非尋常,于是點了點頭,一面命心腹宮女照看著高陽,自己則隨著瓶兒進了內室的里間。
“何事?”李恪先是失蹤,而后遇刺,近日的事情實在太多,楊妃一進里間便連忙問道。
瓶兒回道:“方才安插在東宮的眼線傳出消息,小郎在廬州遇刺之事似與太子有關。”
楊妃在后宮雖是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但這并不代表她便真的全無心機,相反地,太子一黨費盡心機地將人安插進李恪的身邊,楊妃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借助自己的貴妃之便,將自己的眼線布在了宮中,李承乾的東宮自也在其內。
楊妃身為前朝遺女,見慣了太多的爾虞我詐,李恪與李承乾奪嫡,楊妃豈會不知其中的兇險,楊妃看似在宮中行事低調,實則早已在為愛子李恪布局宮中。
“此話怎講?”楊妃當即問道。
瓶兒道:“今日午后太子宴客,其間酒醉,竟放言惜廬州刺客未能刺中小郎咽喉,使得小郎生還,成其大患。”
楊妃聽了瓶兒的話,臉色頓時暗了下來。
楊妃此時尚不知李恪遇刺一事乃是李恪自己所策劃的一場戲,聽得東宮傳來的消息,也只當李恪遇刺,其中少不得李承乾的摻和,當即心中生怒。
楊妃性情淡然,不好與人相爭,但這絕不意味著楊妃便是逆來順受的性子,相反地,當真的有人想要傷了李恪的性命時,楊妃便成了那頭一心只想著護崽的雌虎。
楊妃道:“太子既有此言,此事又豈能就此作罷,若是不多給他敲打一二,將來虎頭難免還會吃虧。”
楊妃很清楚,行刺李恪之事雖大,但若是光憑著一些捕風捉影的消息便去向李世民彈劾絕無半分作用,反倒會害了自己,害了李恪,而且想以此將李承乾擊倒是絕無可能。
楊妃思慮了片刻,接著對瓶兒道:“稍后我手書一封,你明日親自送愔兒去岑府求學,然后當面將此信送到岑先生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