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盧山,直取汗庭,說起來又何嘗不是一步險棋,這一步棋李恪若是走對了,他離太子之位便就邁出了關鍵性的一步。
可這步棋他若是走錯了,敗在了郁督軍山,他有神駿定北,又有席君買和薛仁貴這等絕世悍將護衛左右,保得性命自然不難,但就算他自己能保得住性命,北伐勢頭已破,逃回盧山再想勝薛延陀也不是易事了。
李恪心中思及此事,輕撫這跨下定北的鬃毛,臉上的神情也不禁有些凝重了。
在李恪身旁兩個身位處,長孫沖看著李恪的模樣,心中倒是不禁覺著有一些不安。
在長孫沖的印象中,李恪待人寬和,神情一向是風輕云淡的,臉上也總不會缺了嬉笑,如此凝重的神情在李恪的臉上倒是甚少見著。
若是在過去,長孫沖與李恪份屬兩方,長孫沖對李恪自然也懶得多去顧問,可如今卻不同了。
今日的長孫沖在李恪府大都督府內為官已近三載,與李恪相交甚篤,尤其是北伐的這兩個月以來,風餐露宿,同甘共苦,長孫沖身為長孫家子弟,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已經把自己看作了楚王府門下。
這一戰是大唐之勝敗,是李恪和長孫沖之勝敗,更是他們楚王府之勝敗,可長孫沖看著李恪的模樣,心里卻有些擔憂,這不是他熟悉的李恪,他也擔心李恪因過分緊張而有所失常。
長孫沖想了想,有些話雖不知該不該講,但還是開了口。
長孫沖指著對面夷男跨下的戰馬,突然對李恪道:“大都督,待此戰得勝之后,夷男的這匹戰馬可否賜與我?”
長孫沖之言一出,李恪一時間倒還有些反應不及,李恪不解地問道:“這是何故?子敬也好馬嗎?”
在李恪印象中,長孫沖雖在邊州任官,但骨子里卻是文臣,對戰馬兵刃之類也不甚看重。
長孫沖回道:“夷男乃薛延陀可汗,他所乘的必是萬中無一的良駒,若是我得了獻于陛下,不是正好嗎?”
其實擔心李恪因太過緊張而有所失常的又何止長孫沖一人,王玄策也是如此,只是王玄策不比長孫沖這般身份,不便貿然開口罷了。
有了長孫沖開了這個頭,王玄策順著接上話頭便笑道:“子敬要這匹神駿獻于陛下,莫不是要作那迎娶長樂公主的聘禮不成?”
“哈哈哈...”
聽得王玄策之言,也不禁笑了出來,有了此事打樂,原本聚在心頭的凝重也為之一散,輕松了許多。
長孫沖已與長樂公主定了親事,只待北伐之后便可回京成婚,此事李恪也清楚,李恪笑道:“父皇出身軍旅,最好良馬,夷男所乘的也必是神駿,若是此戰大勝,本王便做主將此馬賜予你了,父皇見了也必定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