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亶是隴右武功人,關隴門閥之后,不管是家族基業還是世交故舊都在關隴,而臺州地處閩中,乃古南越之地,位置偏僻,他自然不愿去臺州的。
其實無論是蘇亶不愿去臺州,蘇瀟前來向李承乾求情也好,還是李承乾不給蘇家這個面子,稟公行事也罷,這都無妨,也都能說得過去,但就當著兩者間有了旁人摻雜,再胡亂傳些話的時候,事情就變的復雜了。
“小娘,方才去府里帶信的人稍回話來,阿郎那里似乎對太子所為頗多微詞。”東宮承恩殿內殿,隨蘇瀟嫁入東宮的貼身婢女蘇鈴兒正在為蘇瀟整理著衣裳,開口對蘇瀟道。
蘇瀟問道:“你又是聽誰說的?”
婢女蘇鈴兒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回道:“幾個從蘇家剛回來的仆從都這么說,似乎阿郎對此頗為不滿,還摔了好幾個杯子呢。”
蘇瀟向李承乾說情未成,被李承乾給拒了,自然就把消息帶回了蘇家,讓蘇家另想法子。
在蘇亶看來,要使他不得外放臺州刺史不過是李承乾一句話的事情,可李承乾身為蘇亶的女婿卻始終不愿開口,自然難免生怒。
蘇瀟道:“阿爹也真是的,這么一把年紀了,行事怎還如此恣意。太子不是皇上,只是儲君,太子雖奉陛下之命栓選州部刺史,但畢竟初掌此事,也不好上來便為阿爹徇私,阿爹怎的連這些道理都不明白。”
蘇瀟既嫁入了東宮,做了太子妃,便是李承乾的人,雖然她也會幫著蘇亶求情,但大方向上還是向著李承乾的,若是李承乾出于朝局考慮,為了自己的名望不肯徇私,也并無太多不可,蘇瀟識得大體,絕不會胡攪蠻纏。
但蘇鈴兒聽著蘇瀟的話卻道:“若只是為了大局考慮,太子不愿出手倒也罷了,但如今東宮內外都在傳著一個說法,難道小娘竟一點不知嗎?”
蘇瀟聞言,好奇地問道:“你所言何意,這我倒不知。”
蘇玲兒回道:“就阿郎之事,太子原本也是模棱兩可的,不知辦與不辦,但自打昨日太子去了宜春北苑后,回來便下了決定。宮人里人都知道多半是稱心那廝在太子面前嚼了舌根,才使太子下了決心置身事外的,而且...”
蘇玲兒說著,面露為難之色,一下子止住了嘴。
蘇瀟看著蘇玲兒欲言又止的模樣,知道她必是還有些話未曾講明,于是道:“有什么話你但說無妨,我不會怪你。”
蘇玲兒道:“宮里人都在傳,稱心之所以這么做,是想把蘇家人都攆出京去,到了那時小娘在長安孤立無助,便可加以欺凌了,說不得到時候他再魅惑著太子,整個東宮都是他說了算了。”
蘇玲兒的話入耳,蘇瀟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蘇瀟問道:“這些話你都是聽誰傳的?”
蘇玲兒回道:“滿東宮的人都在傳,光是瞞著咱們呢,我也是早間去內廚為小娘拿東西的時候無意聽見的。這些事情婢子本也不愿信,可之后細細想了想,又覺著可不正是如此嗎,太子不就是自宜春北苑回來后便改的主意嗎?”
“竟有此事?我這個正室不說話,難不成還真被人當了啞巴不成。”聽著蘇玲兒的話,蘇瀟越發地不滿輕哼了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