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安努力維持平靜面龐,用盡量聽不出感情的聲音,板著臉夸道:“魚湯不錯。”
“嗯。”葉清清微微彎了眼睛,語氣輕快。她這便宜相公,還挺可愛。
葉清清帶著淺淺笑容步履歡快去洗碗了,留下沈從安百爪撓心。
他是不是不該喝光光?應該留下半碗,然后冷酷的表示味道一般,畢竟這女人之前還很嫌棄他,可能現在也嫌棄。
他怎么能夸她做的魚湯呢,沒骨氣。雖然魚湯真的很好喝。
葉清清還沒發覺,沈從安表面冷淡,內心戲十足。她和沈如月一起收拾干凈了灶臺,然后小心的取出今天上午采的一種野草汁,涂抹在灶臺上,不忘提醒沈如月,“在我把這些汁液處理前,千萬不能碰灶臺。”
沈如月連連點頭。
萬事妥當,天色已黑,到了睡覺的時候。前兩晚沈從安沒醒,同他一張床,葉清清不覺得有什么。
沈從安醒了,再睡一起,蓋一床被子,葉清清就不自在了。可沈家沒有多余的被子,她上次進城忘記買了,葉清清想打地鋪都沒得打。
沈從安躺在床側外沿,睡的板板正正,里面留出半張床。葉清清磨磨蹭蹭的上了床,從他身上爬過去,一不小心胳膊肘壓到了沈從安的肚子上,傳來一聲悶哼。
葉清清紅了臉,小聲道歉,“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
她慌慌張張要抬手,又絆了一下,身子一歪,整個人壓在了沈從安身上。
沈從安的小身板,差點沒被她壓的吐血,葉清清臉色爆紅,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趴在那裝死。
本來挺旖旎的氣氛,沈從安感覺不到。他身體弱,只覺得一座大山壓在身上,呼吸不順,黑著臉咬牙道:“還不起來,你想壓死我?”
“哦。”上輩子單身了二十幾年的葉清清第一次和男子親密接觸,嗅著鼻間清淡的體香,手有點軟。
起是起不來了,葉清清索性頭抵著沈從安胸口,一使勁翻了個身,翻到了床內側。
日后葉清清想起這一幕,心里隱隱藏著淡淡地溫馨。但你要問沈從安此時的感覺?一口老血都快被壓出來了好么。
他有理由懷疑,他的沖喜小媳婦可能是想開了,自己不想死了,想弄死他。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南橋村靜謐安寧,沈家幾口人都進入了夢鄉。一個身影在黑夜的掩護下,悄悄溜進沈家簡陋的廚房,在灶臺上一陣亂翻,什么都沒找到。氣的狠狠踹了幾腳柴火后,悻悻離開了。
天蒙蒙亮,公雞剛剛打鳴,葉清清掙扎著起身,坐起來醒了片刻神,從枕頭邊摸出銀針,比劃著往沈從安頭上扎去。
她就是為了給沈從安扎針,才起這么早。為了不暴露醫術,只有在沈從安睡著時扎了。
沈從安睡眠很淺,一針下去,他就醒了。四目相對,看清她手上銀針,沈從安眼睫微斂,問,“你這么想我死?”
“昨晚想壓死我,今天要戳死我。”
葉清清腦門一排黑線,嘴角抽了抽,“我要想害你,干嘛還買藥救你?”
沈從安想了想,給出一個理由,“或許那藥根本不能救我,只是瞎貓碰到死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