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剁豬草的孫氏見了,忍不住道:“二嫂想到什么了,笑得這么開心?”
不等趙氏回答,又陰陽怪氣地道:“說來也是,我們四房和大房都倒了霉,大哥和相公還關在牢房里,就二房好好的,啥事沒有,二嫂是該高興。”
孫氏最近日子不好過。
沈老太迫于外界壓力,讓她回了沈家。心里對她的不滿,不減反增,整日里吆三喝四,非打即罵,飯也不給吃,覺也不讓睡,孫氏整個人瘦了兩圈。
實在熬不住的她,悄悄扎起了沈老太的小人,就藏在枕頭底下。
自己生活在水深火熱里,看到趙氏的笑容,孫氏滿肚子的火氣滋滋往外冒,說出來的話也就夾槍帶棒了。
趙氏的笑容一頓,美夢被打斷的她,也有點不高興,“四弟妹這話可就不對了,大哥和四弟坐牢,和我們二房又沒有關系。要不是你們貪心,怎么會讓葉清清抓住把柄?”
孫氏怒道:“二嫂的意思,是我們自作自受?”
“我沒說,你自己說的。”趙氏心平氣和道。
但是就是那么個意思。
趙氏沒看到,錢氏提了桶,正在她身后打水,身形一頓。
趙氏的話,不僅戳了孫氏的心窩子,也在錢氏的傷口上撒了鹽。
孫氏眸光一瞇,眼中滿是憤怒,冷笑道:“是,是我們貪心不足,想敲詐些銀錢。可我們好容易弄回來的錢,大伯相公和我哥因此坐了牢,我和大嫂可是一文沒見著。”
“我哥給我的十四兩銀子,現在還在娘懷里揣著。前天二嫂從娘那里拿了三兩吧?我們拼死拼活被人罵被人瞧不起弄回來的錢,娘舍不得還給葉清清,讓大哥和相公早點回來,卻舍得給二嫂。”
“二嫂拿著不覺得燙手?還在這說風涼話?”
真是忒不要臉了。
趙氏不知道,自己去找沈老太拿錢,被孫氏看見了。但是她也不慌,撩了撩頭發,道:“那錢我又沒花,是給從宣用的。誰讓從宣聰明,全家就指著他考科舉呢。”
她撇一眼孫氏的肚子,“四弟妹要是羨慕,就祈禱自己這一胎懷個男孩,沒準入了娘的眼,日子也能好起來。”
平常趙氏不會說這么刺人的話。她剛幻想到沈從宣成了舉人老爺,她也母憑子貴,連沈老太都要看她臉色,那滋味,還沒體會片刻,就被孫氏出言攪和了。
趙氏心里正不痛快呢。
她是說孫氏的,可錢氏更氣。
孫氏沒兒子,她有啊。沈從輝還是長子長孫,沈老太卻還是偏寵沈從宣,好的東西都緊著沈從宣,銀錢上也格外大方。
錢氏越想心中越氣,打了水故意從趙氏身邊過,桶一歪,把趙氏衣裙都給淋濕了。
趙氏連忙后退幾步,恰好退到孫氏邊上,孫氏手中刀狠狠一揚,剁好的豬草被帶走,粘了趙氏一身。
趙氏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了,怒道:“大嫂,四弟妹,你們想干什么?”
錢氏性子急又小心眼,扔了手中的水桶,擼起袖子道:“看你不順眼,打一架啊。”
也不是人人都溫婉賢惠,村子里婦人吵嘴打架那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