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多久,世子殿下才悠悠醒轉。
他緩緩睜開眼睛,左右看了看之后,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而平日里神神秘秘的老爹靖安王李晟,便坐在自己床前,靜靜的看著自己,
而當李云稍稍清醒了一些之后,才猛然看到,一截劍尖懸停在自己的眉心三寸處,正在悠悠轉動。
他嚇個半死,驚呼了一聲之后,連忙向左右看去,這才發現老爹的目光并沒有放在自己頭上,而是在看著自己頭上的這截斷劍,
李云眼珠子直轉,但是躺在地上不敢動彈。
“老爹…”
李晟這才把目光從斷劍上收回來,然后低頭看了看李云,神色有些復雜。
“你起身就是,它不會傷你。”
李云將信將疑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只見這截斷劍隨著他的動作,也往前移動了一些,仍舊懸在在眉心之前兩三寸的地方,劍尖朝地。
直到這個時候,李云才來得及認真打量這截斷劍,只見這截劍尖通體呈玄黑色,劍身上依稀可以看到累累傷痕。
最引人注目的是,這截劍尖上還沾染了一點血跡,詭異的是這血并不是紅色,而是淡金色的。
李云驚疑不定的看了看這一截劍尖,又轉頭看向李晟。
“老爹,你…你知道這是什么?”
“我不知道。”
李晟搖了搖頭,語氣有些無奈:“但是多少可以猜到一些。”
說著,這個坐鎮青州的藩王站了起來,走到李云面前,用手指在李云的手掌上輕輕一劃,立刻劃出了一個血口。
他輕輕揮手,一滴紅色的鮮血從李云手掌,慢慢飛向了空中的斷劍。
這滴血慢慢飛到了斷劍之上,然后與斷劍上的金血融為一體,很快就不分彼此。
李晟這才扭頭看著自己的兒子。
“看來我沒有猜錯,這的確是你家里那個長輩的佩劍。”
李云先是愣了愣,然后聽出了李晟話里有些不對。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問道:“這么說,我不是您親生的…”
“當然了。”
靖安王白了李云一眼。
“你那些弟弟妹妹,不是修行就是練武,只有你一個人什么都學不成,你便沒有懷疑過么……”
“懷疑是懷疑過…”
世子殿下苦笑了一聲。
“只是我后來想了想,如果我不是您親生的,您應該不會立我為世子…”
“傻兒子…”
李晟用手撫過李云手上的傷口,傷口頓時結痂,他拍了拍后者的手,輕聲道:“從你到我們家以來,為父便把你當成自己的親兒子看待,況且你那個長輩對咱們家有恩,這個王府傳給你,本來就是理所應當。”
說到這里,靖安王微微嘆了口氣。
“本來你那個長輩,當年把你托付給我的時候,是想讓做一個尋常人過一輩子,因為這個,這些年為父沒有勉強你修行,更沒有勉強你練武。”
“為父想著,將來把這個王位傳給你,讓你能夠踏踏實實的過一輩子,為了讓你坐穩這個位置,還給你找了個能鎮得住青州的未婚妻,不曾想,今日居然有此變故……”
李云伸手指了指仍舊在空中懸停的斷劍,小心翼翼的問道:“父親說的變故,是這個?”
李晟點了點頭。
他神色復雜的看了一眼這截斷劍,聲音低沉:“昨日這截斷劍尋來的時候,你應該見到了一些異象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