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能頓感壓力很大,但還是拱手道“總兵放心,拿不下居延海,末將提頭來見”
“阿琪格,你留守瀚海草原,尤其是留意東邊的林丹汗,若是林丹汗敢這個時候過來,給我狠狠地打,烈火營暫時交給你,你的任務就是保證瀚海草原不出事兒,正在興建的烏蘭城絕對不能出岔子,否則的話,我們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為了這座烏蘭城,投入的人力物力不知凡幾,上百萬兩銀子都砸進去了,要是修到一半被人摧毀,那可哭都沒地方哭了。
這一次,一定要把阿巴岱汗打殘了。只要少了喀爾喀部這個禍患,大明邊軍能抽出許多兵力應對國內的匪患,尤其是大同府和宣府,就可以沒有壓力的對付陜西的王自用。
又是一個冰涼如水的夜晚,月光清冷,枯萎的樹枝在風中搖晃。夜已深,努努熬不住,趴在鐵墨腿上睡得香甜,萌萌蹲在另一邊,啃著盆子里的肉骨頭。
海蘭珠和常閔月安靜的看著賬本,不時地交流幾聲,露出疲憊之色。興建烏蘭城,遠征遼東,劃撥一筆錢給孫督師,接著又要全面北征喀爾喀部,軍餉物資如流水一般,哪怕多福號財大氣粗,常閔月經營有道,這個時候也有些扛不住了。
海蘭珠已經陪著常閔月翻閱了兩遍賬,也找不出能摳錢的地方。糧食還好,云府之前存的還能支撐半年,但是銀錢,所剩不多了,如果戰爭持續三個月,不需要阿巴岱汗發威,云府財政自己就得破產。
鐵墨現在總領宣府軍務,看似權力大了,可需要掏錢的地方更多了,偏偏朝廷財政空虛,拿不出多少錢支持宣府。
海蘭珠放下賬本,看了一眼坐在窗口發呆的鐵墨,“你倒是輕松,卻不知這軍餉物資有多難。從去年開春到現在,云府就沒怎么休養,一直在打仗,眼下積攢的家底真的要被掏空了。”
說起軍需物資,常閔月比海蘭珠更清楚,她緊蹙著眉頭,愁苦萬分,“我翻閱賬簿,想了許久,這次也想不出什么辦法到哪里弄軍餉去。而且,我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最近半年的兵器耗費是不是太多了”
鐵墨對這些可是沒什么概念的,不由得問道“哪里不對勁”
常閔月苦笑著翻了個白眼,捏著眉心說道“不知道,只是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太對。”
就當宣府各部兵馬磨刀霍霍,準備對阿巴岱汗動手的時候,其他地方也發生了許多變化。
崇禎三年正月二十,因為流寇肆虐陜西,河套平原陷落,朝廷下令,撤銷楊鶴三邊總督之職,緝捕回京,再行定罪。陳奇瑜將取代楊鶴,出任新的三邊總督,同時,曹文詔提為綏德總兵,暫時轄制寧夏兵馬。朝廷的意思,是希望陳奇瑜能配合大同府、宣府邊軍,盡快收回河套平原,限制住王自用。
陳奇瑜本來興致沖沖而來,到了陜西之后,才知道形勢有多爛。宣府要應付阿巴岱汗,抽不出兵,大同府方面要分兵幫宣府對付阿巴岱汗,還要分出精力剿滅白漢谷。總之,宣府、大同府暫時是沒多余精力出兵陜西的。就靠陜西眼下這些兵馬,能干嘛陳奇瑜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上折子催促朝廷派援兵。
援兵是不可能有的,不過陳奇瑜這道折子,卻是幫了楊鶴的忙。本來成基命等人想定楊鶴的罪的,但陳奇瑜也是無所建樹,侯世祿再出面保楊鶴,一番計較后,楊鶴雖然沒能恢復官職,但至少性命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