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特點點頭,拱手道“鐵將軍有什么事盡管問。”
“我問你們,最近這半年,歸寧城可有發生什么不尋常的事情”鐵墨留意著二人臉上的神色,他很擔心這兩個人也有參與。好在,二人神色如常。
阿巴特仔細想了想,苦笑道“自土默川一戰之后,末將就一直留守莫斯那,整訓各部,有時候還要留意烏蘭城的事情,倒很少關心歸寧城,實在沒察覺那有什么異常。”
阿巴特回答的很小心,他不得不如此。阿巴特深知自己跟布羅霍不一樣,作為土默特部遺留下來的大王子,身份太敏感了。自己或許沒什么野心,可就怕別人多想。所以,自從歸順以來,一直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差池。總之,讓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該自己關注的事情絕對不關注。
鐵墨沒有生阿巴特的氣,而是將目光放到了布羅霍的身上。布羅霍只覺得背脊發寒,心中百轉千回之后,小聲道“這要說異常情況,還真沒覺得。不過年前有一件事,當時應該是十一月份,有一支兵馬從狼山押運一批物資進入歸寧城。當時屬下覺得奇怪,派人問了問,曹將軍回復屬下,那是守備大人派往烏爾格接送物資的。”
“嗯,當真有此事”鐵墨眼神一冷,心中最后一絲希望也破滅了。他和王左掛都很清楚,當時根本沒派兵去烏爾格接送物資,雖然與哈斯勒關系非常好,但是烏爾格歸在活佛治下,沒有哲布丹尊巴活佛的請求,鐵墨是絕對不會往烏爾格派一兵一卒的。
大帳中,布羅霍也感覺到鐵墨神色有些不對,他吞吞口水,很是小心的說道“此事千真萬確,屬下哪敢撒謊”
“那支護送物資的兵馬呢有沒有離開歸寧城”
“這,這屬下還真不敢確定了,至少沒再在北默川出現過”布羅霍低著頭,一直在觀察著鐵墨和王左掛的神色。此時,他可以斷定,這里邊一定有問題,難道,那支兵馬不是守備大人的兵馬如果是那樣的話,那豈不是意味著
布羅霍雖然不聰明,但也不傻,這一帶能隨手派出一支三千人兵馬的,除了云府,就只有北邊的喀爾喀部了。歸寧城出事,那狼山肯定問題更大,完了,這是要打仗了啊。
一想到要開打,布羅霍就頭疼無比,真要打起來,最倒霉的一定是他布羅霍啊。
阿巴特和布羅霍離開后,鐵墨嘴角一翹,怒極反笑,“很好,真有意思,沒想到我鐵某人居然被自己人捅了一刀。”
王左掛就怕鐵墨太沖動,趕緊勸道“將軍,還請息怒。這世上多得是這種人,可以共患難,卻不能共富貴。”
“王先生放心,鐵墨還不至于這么脆弱。只是,有些想不通,當年一起拼命的老兄弟,會做出這種事。讓他主管軍需,他借機會謀私利,我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后來把歸寧城給了他,有了歸寧城,就意味著無數的稅賦,好處多多。我不懂,他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王左掛蹙著眉頭,苦笑著說道“或許,他想要的并不只這些。每個人渴望的東西不一樣,有的人渴望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有的人渴望金錢財富,而有的人渴望權力”
“野心與權力么可是我能給他多少給他一座歸寧城,在給他瀚海草原最后,還要把整個宣府給他么”鐵墨慢慢站起身,一步步走向門口,掀起門簾,狂風順著縫隙吹進來,長發迎風飛舞,吹冷火熱的心。
那偉岸的背影下,透著一股殺伐之意。王左掛感受到一股怒火,那火焰正熊熊燃燒。哎,守備大人這次是真的怒了,這次要死不少人啊。
走到守備大人這個位置,仁慈與善良已經漸行漸遠,很多時候,不是他想殺人,而是不得不殺人。出了這等事,如果不殺足夠多的人,不流足夠多的血,鎮不住其他人的。麾下驕兵悍將,歸順的蒙古各部,都需要用鐵血鎮壓。
當鐵墨走出大帳,不到一個時辰,整個莫斯那牙帳迅速行動起來,黑云龍率領四千精兵從東邊直接撲向歸寧城,同時,周定山、阿巴特等人也率兵向歸寧城集結。一時間,宣府大軍云集歸寧城的,大有包圍歸寧的跡象。
可就在這種情況下,鐵墨并沒有急著去歸寧城,而是帶著人去了狼山。鐵墨、石虎,僅僅領著十余名親衛來到了狼山山口,山口守衛看到鐵墨的時候,也是大是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