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說不出話的貝克,曺猴子笑容更盛了。雖然在笑,可心底的苦澀,只有自己知道。為了謀劃這一切,不知道忍耐了多久,可誰能想到,到頭來不過是鏡花水月夢里一場空。所有一切都算計到了,云府大軍馳援的時間,阿巴岱吞并瓦剌的決心,甚至想到了雙方會在歸寧城發起一場大戰。
可是,唯獨沒有料到鐵墨會親自前往狼山。曺猴子最怕的就是這一點,就怕謝坷垃見到鐵墨。沒有人比曺猴子更了解謝坷垃,這個人看似陰狠無腦,甚至莽撞,做事沖動。這個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可心底里唯獨念著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鐵墨。
謝坷垃最鐵墨尊重有加,甚至有種骨子里的畏懼與尊崇,這一點謝坷垃自己都不知道,但是曺猴子知道。
狼山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就算云府派出兩萬大軍強攻狼山,曺猴子都不擔心。只要狼山能抵擋一段時間,一切大有可圖。可惜,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發生了,謝坷垃終究是靠不住的,鐵墨一到狼山,謝坷垃立馬轉臉認輸。城外有一支兵馬已經越過狼山,朝著喀爾喀部的地盤殺去,可以預料到,喀爾喀部受到攻擊后,阿巴岱只能回援,吞并漠南的計劃將再次落空。
阿巴岱打不過來,就憑他曺猴子,憑什么守住歸寧城之前鐵血手腕壓服了不少人,這些人表面上聽從,都要建立在一個前提上,那就是阿巴岱能順利打到歸寧城,否則,一切免談。
眼下,估計已經不少人開始去爭奪城門控制權了吧要不了多久,里應外合之下,云府大軍就會涌入歸寧城。
歸寧城南門,在沉重的吱呀聲中,一點點洞開,劉國能一揮手,大軍蜂擁而入。之前混入歸寧城的三千年多名喀爾喀部士兵,在這種壓倒性的優勢下,猶如汪洋中的孤舟,滅亡只是時間問題。
劉國能沒有管那些蒙古人,徑直朝府衙走去,還沒進門,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兒。推開門,昏暗的陽光下,曺猴子坐在案前喝著酒,不遠處躺著一具尸體。鮮血還在流淌,顯然死了沒多久。
曺猴子笑了笑,朝著那具尸體努了努嘴,“劉將軍不必奇怪,此人名叫貝克,是阿巴岱汗身邊的人。這人很不識,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所以我把他殺了”
劉國能大皺眉頭,甚至有些佩服曺猴子了。到了現在,曺猴子還能面不改色,笑若春風。
“曹將軍,守備大人很快就會趕到”
“嗯”曺猴子示意劉國能坐下來一起喝點,但是劉國能哪敢啊。讓人將貝克的尸體抬走后,便守在一邊等待起來。
兩個時辰后,風塵仆仆的鐵墨走了進來。曺猴子只是輕輕抬頭,沒有任何的慌張,“你來了啊,坐下吧,陪我喝點。”
鐵墨繃著眉頭,坐在了對面,端起酒杯,卻是難以下咽,“之前海蘭珠和閔月都說以前的賬目有問題,想要查,被我阻止了。后來,沙雕說歸寧城的兵馬調動有些問題,我也沒有詳查。或許,內心里,我不愿意懷疑你吧,我總是想,你只是想貪點財,想享受點,這些都沒什么的,何必查呢不太嚴重的話,睜只眼閉只眼就過去了,畢竟,當年的老兄弟,沒剩下幾個了”
“可是,為什么你要這樣鐵墨待你不好”
鐵墨凝視著對方,曺猴子愣了愣,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勉強地擠出了一絲笑容,“不,錯不在你,你對曹某很好,可是,曹某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我想要的你給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