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直接翻了個白眼,“他想干嘛,誰能管得了他提著刀就往前沖,你讓我怎么辦真是的還把自己當把總呢他倒是殺痛快了,別人卻提留著心”
堂堂督師,奮勇當先,好處也是很多的,宣府各路兵馬的士氣幾乎達到了頂峰,農民軍節節敗退,根本無法抵擋。漸漸地,北大營被沖擊,如此情況下,張大受必須調集重兵到北大營。這下問題就來了,兵力集中在北大營,那南大營的亂子就沒法短時間內剿滅。
想要擋住宣府兵馬的反攻,哪是這么容易的張大受急的都要冒火了,可是北大營防線還是沒能撐住,倉促組織起來的防線,簡直就是紙糊的。
之前被火炮一陣狂轟亂炸,士氣崩潰,接著就是后方被偷襲,現在宣府方面的火槍兵以及步兵也開始反攻,士氣低弱的農民軍又有多少戰斗力幾乎不到一個時辰,張大受最擔心的事情就發生了。由于戰事不利,傷亡的人數急劇上升,開始有不少人當起了逃兵。
戰事不利,一哄而散,這幾乎是農民軍最大的問題。農民軍看上去人多,但大多數人都是流民出身,沒有經受過什么正規訓練,一戰擊潰,四散逃亡,成了司空見慣的事情。哪怕是張大受已經想到這個問題了,可還是阻止不了崩潰的發生。
張一川在前邊頂著,殺了不少逃兵,但效果甚微,此時北大營前線幾乎全線崩潰,全都往南邊逃。因為督戰隊下手太狠,激起了逃兵的兇性,差點起了內訌,張一川帶著親兵灰溜溜的撤了出來,他怕生出更大的亂子,自己也死在亂兵之中。
“不行了,前邊擋不住了大多數人都失去了打下去的心思,各部開始崩潰,攔都攔不住”
張一川露出復雜的眼神,喉嚨動了動,似乎有話想說,可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出口。張大受有些呆呆的,他真的很不甘心,就差那么一點點,真的就是一點點啊。已經把活閻王推到懸崖邊上了,再推一下,他就該滾回北岸了,偏偏這個時候,發生了意外。
難道活閻王就是義軍的克星么為什么怎么打都不是活閻王的對手老天爺仿佛一只保護著這個人,所有的運氣全都給了他。
張一川想說什么,張大受心里大致猜得到。如今各部兵馬士氣崩潰,再打下去也討不到好,搞不好自己這支大軍就要因為軍心渙散而散架。唯一的辦法就只能撤了,可是撤退是那么容易的么張大受看著北邊,一顆心猶如千斤巨石,哎,不知道南岸有多少云府騎兵,不需要多,只需要三千人,便是一股讓人頭疼的力量。
碼頭附近不適合騎兵作戰,可是離開碼頭后,那平坦的大地,可是騎兵最喜歡的戰場。思索良久,張大受長長的嘆了口氣,“告訴袁馬等人,依次向西南方向撤,入崤州山麓。”
“嗯”張一川點點頭,沒再說什么。仗打到這個份上,別說張大受不甘心,誰有能甘心呢可是天有不測風云,這都打不退活閻王,時也命也
農民軍撤了,但張大受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在農民軍開始撤退的路上,一支騎兵從后追了上來,奧爾格現在手里雖然只有兩千多名騎兵,可是他有信心能給農民軍帶來痛苦的記憶。兩千多名騎兵追著三萬多農民軍砍,看似很沒道理,可事實上卻很合理。如今農民軍一點打下去的心思都沒有,也沒人愿意留下來阻敵殿后,那么跑在最后邊的人就只能認倒霉了。
一路追殺,一直追到崤山西側,奧爾格才停下來。看著眼前陡峭的山麓,奧爾格直接調頭回去。
崤山上,張大受很不好受,一路逃過來,幾千兄弟成了云府鐵騎刀下的亡魂,還有許多人跟大部隊失散,如今進入崤山的敗兵只有兩萬余人。這個時候,張大受心里也清楚得很,當決定撤往崤山的時候,就注定要放棄澠池了。澠池是回不去了,下一步只能去跟王頭領的大軍匯合了。
活閻王,可真是自己的克星啊,跟他交手這么多次,一次便宜沒討到,這次更是損兵折將。更可怕的是,麾下張一川等人的心氣都給打沒了,看眼神就知道,張一川、衛陽這些人打心眼里是怕了活閻王,以后指望這些人跟活閻王對壘,幾乎是做夢。
農民軍南大營,兩支兵馬終于完成了會師。丁路言碰到人之后,趕緊追問鐵墨的下落,當找到鐵墨時,丁路言都不知道該說啥了。此時鐵墨一身戎裝,渾身浴血,頭盔也不知道丟到了哪,披頭散發的。丁路言甚至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三省總督,哪有督師親自上陣殺敵的
還有,鐵墨太年輕了,這讓丁路言心里有些怪怪的。自己四十多的人,要向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報備,真的挺尷尬的。不過丁路言也生不出嫉妒之心,人家鐵墨能有今天,那可是一刀一槍拼殺出來的,聽說,云府大軍崛起張北,朝廷一點錢糧沒給,全是鐵墨自己折騰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