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劉宗敏還是挺得意的,這種盾牌蝸牛爬行陣法,還是從活閻王那偷師來的。一開始的時候,大家還真不喜歡這打法,推進太慢,可是吃虧吃多了,就慢慢曉得這蝸牛烏龜陣的好處了。慢歸慢,但就是抗打,能將弓矢以及火銃的風險降到最低。劉宗敏甚至想弄專門的盾兵,打造和云府步兵那樣的鐵盾,可惜,條件不允許。一面鐵盾牌幾十輛白銀,有這錢早分了,誰會用來造鐵疙瘩
要是有鐵盾,老子連新式火槍都怕。眼看著就要到圍墻了,劉宗敏大吼道“沖去,砍翻墻后邊的膽小鬼,張家營是我們的殺啊”
“啊殺啊”由于土圍墻并不是太高,根本用不到梯子,幾百農民軍一窩蜂的往前沖,有的人往下一蹲,另一個人踩在肩直接就能扒住墻頭。張家營土墻是依托高低落差修建,沒有磚石夯實,這就導致了土墻并不結實。
劉宗敏有信心,只要一盞茶工夫,就這破土墻,絕對能被推垮了。果然,沒過多久,一段段土墻發出痛苦地呻吟,嘩啦啦倒地。這下正在進攻的農民軍更是來勁了,一個個拼了命往沖,劉宗敏亦是如此,正打算催促后邊的人趕緊來,突然瞳孔一縮,視野中看到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把鐮刀,只是鐮刀放大了幾十倍,鐮刀左右被鐵鏈子拴住。不知為何,劉宗敏猛地想起陶家營村發生的事情,當時聶洋靠著大刀陣,掃的農民軍頭皮發麻,愣是在陶家營扛了三天。眼前這詭異的大鐮刀,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還沒來得及出聲提醒,大鐮刀已經動了,由于官兵站在高處,大鐮刀放下來,直接朝側下方晃去。大鐮刀所過之處,只要被刮到,非死即傷,一名農民軍兄弟躲避不及,整個前胸別割下一大塊,胸膛鮮血淋漓,疼得嗷嗷直叫。
大鐮刀速度降下來后,另一邊的十幾名官兵,猛地用力拽鐵索,大鐮刀瞬間加快了一些,繼續往前掃。一路,殺傷農民軍,還濺起了無數塵土。
一時間,碩大的鐮刀在官兵的操縱下,左右搖擺,就像一根鐘擺,只是這根鐘擺很要人命。一名大漢不信邪,自認為能躲過去,結果被鐮刀刮刀身子,整個人被割成了兩半。被劈成兩半后,并沒有立刻死去,腦袋所在的半個身子還在抽搐著,鮮血內臟腸子躺了一地,周遭的人看得直抽冷氣,一個個忍不住往后縮。
劉宗敏大嘆命苦,這是招誰惹誰了打陶家營碰聶洋這個怪才,打張家營,又碰趙率教這頭老虎。到了這個地步,劉宗敏也沒辦法了,只能丟下兩百多具尸體,灰溜溜的撤了回去。當重新回到官道,便看到指揮處多了幾個人。
劉宗敏頓時止住了腳步,他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跟李自成說了,可這次真的不能全怪他劉某人啊。想了想,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去,“將軍,屬下作戰不力,還請將軍責罰。只是那趙率教著實太難對付了,張家營不好打”
李自成搖搖手,制止了劉宗敏的話,“好了,你不用解釋了,事情經過,本將和諸位頭領都看在眼里的,這次確實不怪你。可是明明沒好辦法對付那大鐮刀,你還一個勁兒的催促進攻,這便是你的不對了,你該立刻撤下來的。”
劉宗敏心里發苦,看向李自成的時候,眼神有些委屈。我也想撤退啊,可不是怕被你責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