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蜀兵馬雖多,但戰斗力以及裝備,與邊軍毫無可比性,在李巖眼中,那些兵馬,比義軍也強不了多少。李巖還在緊急調度,而頃刻間,那黑色洪流已經漫過來,將前邊的農民軍淹沒。
“啊啊啊格你姥姥”盧芳揮舞著兩把片刀,整個人如同瘋魔,渾身上下鮮血淋漓。騎兵飛速,只覺得眼前都是虛影,身體里的力氣一點點被抽走,盧芳不甘心,可終究還是一點點往后倒去,最后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兩把片刀,見證了他隨波逐流的無奈人生。
可以說農民軍布置在最前邊的人馬被關寧鐵騎一沖,瞬間土崩瓦解。雖然只是千關寧鐵騎,可是此時此刻,在這個特殊地方,卻化作了最鋒利的刀,成了天平上不可或缺的籌碼。
九華山周遭,果然是騎兵的天堂啊。這里雖有緩坡,卻相對平坦,騎兵馳騁起來,猶如狂風暴雨。兩千關寧鐵騎,竟然能在瞬間造成如此大的破壞,可那又如何呢也僅僅是兩千騎兵而已,能贏得了一時,卻贏不下這場大戰。
吳三桂手持長槍,另一邊兇神惡煞的左良玉大刀翻飛,猶如天神下凡,“哈哈哈狗賊們,你家左爺爺來也,納命來吧”
鮮血充斥著眼眶,卻沒有任何的恐懼。左良玉一直是個很特別的人,鮮血只會讓他興奮,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病。但是在戰場上,這成了左良玉沖鋒陷陣最大的利器。大刀朝下一砍,借著戰馬速度,一名農民軍的腦袋被飛速割了下來,另一只手半空中一撈,抓住那顆頭顱,左良玉朝著前方沖去,“送你們一份大禮,哈哈哈”
滿是鮮血的腦袋落到了一名年輕的男子手中,看著這顆腦袋,嚇得他眼神發散,幾乎丟了腦袋,驚叫著轉身就跑,“啊鬼啊,鬼啊”
“嘿嘿,哪里走”左良玉桀桀一笑,露出森然的牙齒。追上幾步,戰馬揚起前蹄,將那年輕人踩在了下邊,配上左良玉猙獰的面孔,更是恐怖嚇人。
后方,吳三桂看到左良玉此舉,忍不住大皺眉頭,心中暗罵一聲瘋子。很多時候,吳三桂也看不慣左良玉的行徑,此人就像一個瘋狗,在他手上,少有活口,做事情也經常出格。要不是上邊有趙總兵壓著,真不知道左良玉還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要不是披著這身官衣,單論行為,左良玉比那李自成更像個賊寇。
本來是打算抵擋一番,便抽身撤回去的,可是左良玉這么猛沖猛打,想撤也沒那么容易了。果然,反應過來的賊兵竟組織起一道由鉤鐮槍組成的防御帶,遇上鉤鐮槍,關寧鐵騎的速度也被限制住了。騎兵的速度一旦被限制,那接下來的事情,就算是傻子也能想得到。
賊兵幾乎是六七個人圍著一匹戰馬,轉眼間便有騎兵跌落馬下,戰馬也發出痛苦的嘶鳴。吳三桂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無奈之下,只能大吼一聲,“把左將軍救出來”
左良玉是個瘋子,不折不扣的瘋子,明明是進攻受阻,周遭的人馬已經一個個遭了毒手,可是他仿佛沒看到一般,依舊殺的昏天暗地,放聲狂笑。直到吳三桂把他搶回去,他還依舊有所不滿。吳三桂懶得跟左良玉廢話,退回磨盤營之后,清點人數,這才發現折損了一千多人。
吳三桂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從戰馬上掉下來。這可是關寧鐵騎啊,大明朝要說燒錢,除了云府鐵騎,就屬關寧鐵騎耗費最多了。兩千余人,一戰之下折損一半,仗不是這么打的。
曹文詔等人對前邊發生的事情一清二楚,可他們沒法怪誰,甚至左良玉的行徑也在他們的預料之中的,同樣,關寧鐵騎的損失也在他們的計劃之中。為了擋住農民軍的瘋狂進攻,犧牲是避免不了的。至少,左良玉的行徑,給農民軍眾人心里埋下了一層陰影,他們再想拼命地時候,也得想想磨盤營官兵手里究竟有多少籌碼。
正如曹文詔預料的那樣,雖然重創關寧鐵騎,可是李自成再也不敢讓眾人像之前那樣往前撲了。萬一曹文詔手里還有別的籌碼,那繼續這樣打,豈不是往老虎嘴里送肉么